人屠剑久未见血,如今出鞘,眨眼间便将八方客栈化为了血海尸山。
微生商将人屠用死人脸擦拭干净,放回刀鞘之中。
风萝的手在轻微颤动,只觉大脑一片空白,她真的杀人了……
微生商站在原地看了她许久,直至她缓过神来。
他丢给她一根麻绳:“把那缠着蓝白巾的人绑起来。”
风萝一时难以思考,下意识接话道:“绑什么?”这里除了他们没有第三个活人,绑一个死人的尸体做什么?
微生商走进桌前,提着那人的后领将人拎了起来,力气之大,叫脚尖直接离了地,漂亮的眼睛好奇的凑近,其间没有任何杂质:“装死?”
后领一松,那人“噗——”的一声跪地,肤粟股栗、抖如筛糠:“求……求两位少少侠饶我一命!我愿为两位少侠当牛做马!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求二位就放过我这条狗命吧!”
他被风萝一把拽着头发抬起头来,才发现他现在面上涕泗横流,黄尿流了一地。
风萝差点吐了出来:“什么!呕……”
跪地上的那人看清了眼前的一片血光,下一刻竟也同风萝呕吐起来。
“呕!……”
微生商无言坐在一条长凳上,从腰间的褡裢里取出一块蓝色方巾,沉默着擦去脸上和脖子上的血污。
风萝一边皱着眉,一边将男人给捆成螃蟹。
“哥,死了这么多人可怎么办啊。”
微生商轻轻摇头,这一举动叫风萝看了感觉天都塌了,难不成他们刚出山就要被官府通缉?遭天侯军追杀?
只见微生商一脚踢翻跪着那胆小如鼠的男人,抬脚,鞋底撵着那人的脸。
风萝惊呼道:“六师弟!杀其人不可辱其节啊!”
她口中的六师弟恍若未听见,依旧自行其是。
“你叫什么?”
男人遭此侮辱,竟然开始大声哭泣起来,叫风萝听了不胜其烦。
而微生商却无知无觉,似乎无论是谁的话都不能动摇他的心智分毫。
这样的商哥哥实在是太陌生了。
不,不对,应该是太遥远了,遥远到她甚至记不起来,三年前的微生商,就是这样的冷脸煞神。
他她听见微生商再次开口,徐徐道:“那是玄武山的招式。”
“你们天侯军里,有玄武山的人?”
他说完这句话,风萝怔怔的看向微生商。
玄武山。难怪商哥哥如此大开杀戒!
她问道:“难道这满屋子的,全是玄武山的人?”
她以为自己会得到一个肯定的回答,没想到微生商轻描淡写。
“不是,留着麻烦。”
风萝感觉自己的心脏被狠狠一扯,忽然想到这么多年自己还活着可真的太幸运了。
她立马转移目标,踢了一脚被微生商踩着的男人的胸口:“你什么名字?”
“李……李衡君……字卓如……是顺州人士!二位爷是不是要向玄武山寻仇?!小的是那天侯军营帐里的军师,如假包换!可以为二位爷开路!求二位爷饶小的一命!小的必为二位爷赴汤蹈火肝脑涂地!”
微生商俯身,用人屠挑着他的脸,在上边拍了拍,轻辱的意味显而易见:“那告诉爷爷,你们天侯军的人,为何来安州?”
李衡君眼睛一溜,道:“二位爷可知……这蜀南里匿着一位先皇嫡子?就藏身在安州的深山之中?”
微生商与风萝相视一眼,随后风萝问道:“你们找他做什么?”
谁知这李衡君又哭了,大喝道:“诶呀!首领苦天下无明主久矣!如今的皇帝年弱,超重官员昏庸无道,上行而下效!就连地方官也荒淫无度,百姓民不聊生,天侯之反,是顺应民心啊大人!”
风萝听之心中颇有同感,再看微生商,却见他眉目疏离,没有任何触动。
“这天下动乱分明是战乱之祸,尔等助纣为虐,还说些什么冠冕堂皇之词遮掩。”
微生商站起身,对风萝道:“此地不宜久留,带上他走。”
风萝又忽然恍然大悟。
“哦!好!”
李衡君踉跄了两步,欲往前扑倒在地上,上身被捆着,眼看着就要脸着地,又及时被人猛地拉了回来。
那个让他听了胆战心惊的声音在他耳旁阴恻恻响起。
“卓如兄。”
微生商看着他微微一笑:“你可想回去?”
李衡君冷汗直流:“想……不!不想!”
风萝也疑惑的看着他,不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
“那卓如兄可想留下你这条狗命?”
“想!我想!我想!汪汪汪——!”
风萝被他逗笑,弯腰去瞧他滑稽的脸:“好狗,那你可得好好听我们的,我们叫你往东,你要是敢往西,否则……把你舌头割了。”
微生商眼中含笑睨她一眼,想是早把自己方才说的话忘到九霄云外了。
士可杀不可辱?呵,这是对敌人的仁慈。
三人各上到一匹马上。
微生商乘上了方才风萝手指的那匹赤褐色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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