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刚接过小鸟送来的种子,闻言十分惊讶:“原来叫这个名字?不过我只见过类似的……”
“那就是它们了,频婆鸟会认人的,它们能记住熟悉的面孔,还会在因为生意而行动。”苏利耶笑了,“你看,它们很喜欢你。”
被记住了面孔……
伽蓝愣了愣,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她眼看着一只小鸟在苏利耶的面纱下穿过,立刻喊道:“小心——”
几乎就在同时,一道青色的影子就从下方掠了上来,那是一枚孔雀尾羽,看似单薄,却带着绵绵不休的力量,一瞬间就将苏利耶裹住,苏利耶愣了愣,竟然也没有反抗,而是耷拉下脑袋,整个人都蔫吧了下来。
看这少年样子,伽蓝便立刻猜到了来人,果然,在下一刻,真正的萨思瓦蒂跳上了树梢,她的脸颊因为愤怒而染上红晕:“是谁敢冒充我来欺骗族人?!”
话音未落,萨思瓦蒂就和伽蓝对上了视线,伽蓝开心地朝她挥手,萨思瓦蒂有些晕眩,还不等她回过神,苏利耶也抬起了头,面纱早已掉落,露出了他因为抱歉和羞愧而涨红的面庞。
萨思瓦蒂:……
苏利耶:……
伽蓝:……
短暂的沉默后,苏利耶低下头:“对不起,萨思瓦蒂……”
萨思瓦蒂颤抖地指着他:“你怎么——我怎么——您怎么——”
伽蓝赶紧道:“老师同意让我出来玩,我就想找萨思瓦蒂,结果遇上了苏利耶,索性就带着他来找你。”
苏利耶也小小声:“我没有欺骗南珈,我不会去欺骗任何一个人的……”
萨思瓦蒂看上去快要昏倒了,她赶紧收回孔雀羽,指使了一只频婆鸟去报信,这才在两人之间坐下,她先狠狠地瞪了自己的兄弟一眼:“你难道不怕被发现,然后被父亲带回去吗?!”
苏利耶对这句话毫无反应,自顾自地开心:“萨思瓦蒂果然也长大了,没想到我们还是一样高呢,而且你变得好厉害,这样真好!”
萨思瓦蒂根本不想理会这种话,赶紧转身对伽蓝道歉:“我的兄弟有没有冒犯到您?他就是这样,太活泼了,很多时候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犯了错。”
伽蓝也摆手:“没有呀,苏利耶也是很好的人,就像萨思瓦蒂一样好。”
苏利耶不好意思地笑:“南珈也很好,我听她说现在在和母亲学习数论吧,这可难了,母亲总喜欢讲大课,总是叫人听不懂,我每一次都要问萨思瓦蒂才能学会。”
伽蓝立刻请求:“我倒是觉得老师的课程难度适中,只是需要更用心地参悟,而且老师的课程非常生动,听课就是一种享受,我要是有不会的可以来问萨思瓦蒂马?”
苏利耶点头:“当日可以啊,萨思瓦蒂在论经时辩赢过长老们,她弹琴唱歌都很好。”
一片欢声笑语中,唯有萨思瓦蒂瞪大了双眼,她被这两个相谈甚欢的家伙夹在其中,左右看看,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
可萨思瓦蒂又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她知道兄弟的行为是不正确的,但让她去打小报告那也绝不愿意;她知道南珈就是尊贵的天女伽蓝,可南珈又太真诚太随和了,她完全无法把她和至高的天神联系在一起。
在萨思瓦蒂的为难和别扭中,人群的歌声逐渐停息,鸟雀的啼鸣却越来越响,一阵人头攒动,只见夜密苏摩一步步登上了最中央的祭台,显然是要开始她的祭祀了。
伽蓝期待:“老师来了。”
苏利耶叹息:“母亲也没有什么变化呢。”
萨思瓦蒂:“母亲的孔雀换了一只。”
苏利耶:“是紫毛吗,回去孵蛋了吧,不能再参加仪仗队了。”
萨思瓦蒂:“那不是仪仗队,是母亲的助手;而且也不是去孵蛋,是回到老娑罗双树下休憩养老;再说它也不叫紫毛……”
苏利耶大受震撼:“那紫毛呢?”
萨思瓦蒂面无表情:“从来都没有紫毛,所有孔雀的名字都是母亲从《数论经》中找到的,不会有孔雀认可你这个小名的。”
苏利耶:……
苏利耶:“萨思瓦蒂,我亲爱的姐妹,假如你不介意,我能否称呼你为——”
萨思瓦蒂:“我介意。”
苏利耶低下了头,可怜巴巴地看着姐妹。
伽蓝提出建议:“也许你可以去问问迦楼罗王?也许会对亲子关系有所帮助呢。”
孪生子立刻露出了如出一辙的恐惧神情。
伽蓝:“啊抱歉,请当我在开玩笑吧。”
苏利耶叹了口气:“南珈,我的父亲是全天底下最不会笑的人。”
伽蓝不再说话,她想起了原著之中的内容——在苏利耶幼年时,他曾经破坏了迦楼罗部对天神毗湿奴的献祭,族长因陀罗因此暴怒,差一点就要摧毁儿子的法相,最终还是夜密苏摩从中干涉,把这过分的酷刑替换成了人间流放。
这不得不提到一个剧情点,苏利耶在人间顺利长大,而在他十六岁那年,他亲眼见证了天女伽蓝对人间流民的残酷暴行。
换句话说,按照原著剧情,再过五年后,伽蓝就要在苏利耶的眼前上演一场摧毁无辜者的杀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