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蝶刚一回来, 就发现雪青脸色不对,杏黄更是通红着眼睛,有一下没一下的擦眼泪呢:“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
杏黄一见孟蝶和露微, 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掉:“什么杂七杂八的狗东西, 也想给二奶奶当儿子, 真是不要脸。”
露微一皱眉:“你这是什么话?没头没尾的,雪青你说, 怎么回事?”
雪青的眼睛也红红的:“二奶奶, 隔房要分家, 您知道了吗?”
“刚在祖母那里知道了, 隔房的老太太说他们惹怒了老祖宗。”孟蝶心弦一颤:“同我有关系?”
雪青抽了一下鼻子, 点点头。
杏黄:“二奶奶我说,隔房那个没人伦的东西……”
孟蝶:“杏黄, 那是长辈,你怎么说话呢?”
杏黄:“什么长辈?他算哪门子的长辈?不过是隔房的亲戚罢了, 眼看都要出五服了。”
雪青冷哼一声,说的更诛心:“谁家的长辈不是对晚辈爱着护着的, 有他们家那样的么?还长辈?我呸。”
孟蝶蹙眉, 杏黄是个暴脾气, 雪青却是个稳重的,能把雪青气成这样,这绝对不是小事:“杏黄刚刚说儿子, 什么儿子?”
杏黄气得一甩胳膊, 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还是雪青深吸一口气:“二奶奶不知道,隔房的老太爷和老太太,说咱们二爷至今杳无音信,不如把他的一名曾孙过继到二爷和二奶奶的名下。我们二爷还没怎么呢, 他这是什么意思?”雪青捂着脸哭。
孟蝶呆滞,难怪今天侯夫人对刘氏说话那么阴阳怪气的,肯让她进屋,绝对是侯夫人好涵养。
孟蝶实在想不明白,这么离谱的事儿隔壁的老太爷和老太太到底是怎么想出来的?莫说李蔼现在只是没消息,大家都还等着他回家,就算有一天真的确定他有个好歹。
李蔼有嫡亲的大哥李茂,还有庶兄弟李芃,这俩都不成,还有二房,三房,四房,五房,四个亲叔叔呢,哪家没儿子?将来娶妻还愁生不下来一个男孩过继到他的名下?
杏黄扑到露微怀中放声大哭:“不单单这样,还说、还说有个孩子也免得将来二奶奶守不住,出了李家的门。”
露微本就生气,一听这话瞬间也炸了:“他们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姑娘自打嫁过来,上孝顺公婆下友爱小姑,整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多少人家的赏花宴各种娱乐活动,我们二奶奶为了避嫌一概不去,他们、他们怎么能如此信口开河,污蔑我们。”
孟蝶的脸阴得能滴下水来。
露微:“二奶奶,咱们绝不能咽下这口气。”
孟蝶摇摇头。
杏黄:“二奶奶!”
孟蝶:“这事儿肯定不是今天出的,祖母和母亲这两天都没告诉我,可见她们不想让我白白生一肚子气,我现在若是嚷出来,岂不是辜负了她们的一番苦心?”
杏黄咬牙切齿:“可我咽不下这口气,到底是什么样的畜生,能有这个想法?也不怕遭雷劈,将来断子绝孙了!”
“竟然还敢舔颜到我们府上来求情,老夫人就应该命人拿大棒子给她打出去。厚颜无耻的东西,呸!”
孟蝶这次没拦着,骂吧骂吧,她也想骂人。
郑嬷嬷听着屋里的骂声,冲着梨儿几个摆摆手,压低了声音:“你们几个就当今天没见过我。”
“是。”
郑嬷嬷转身回到东跨院。
宁夫人刚刚到家就得了消息,知道隔房的老太太竟然还敢来侯府请侯夫人出面求情,气得差点儿没背过气去,她连换衣服洗漱都没顾上,直接命郑嬷嬷去看看孟蝶,若是知道了,劝慰着些。
郑嬷嬷回来,看到宁夫人还是出门时的盛装打扮,就那么静静的坐在花厅中,心里一酸,想到孟蝶的话又有些安慰:“夫人,您先洗漱吧。”
宁夫人:“蝶丫头那边知道了没?”
郑嬷嬷:“知道了,不过请夫人放心,二奶奶知道老夫人和您的一番苦心,懂事着呢。”
宁夫人一动没动,好一会儿才道:“蝶丫头是个好的。”
郑嬷嬷将桌子上摊着的请柬放到宁夫人手边:“就是太好了。”郑嬷嬷后面的话没说。
宁夫人却懂了,好到人人都觊觎。长叹一声用手指扒拉一下桌子上的请柬,脸上浮现一抹嘲讽:“真是不管亲厚,什么外四路的都下帖子来请,就盼着我把蝶丫头带出门,好给他们攀扯的机会。”
郑嬷嬷捧起宁夫人的手,把她手上的戒指退下来,一边拆头上的首饰一边说:“谁让我们二奶奶最是守礼,深居简出呢。”
“前些日子,二奶奶娘家的四婶子母亲过寿,虽说是隔房,可现在孟家在京中无人,二奶奶若是以孟家出嫁女的身份去恭贺,谁也不能说出什么。”
“我听说有多少人都想在那天攀扯二奶奶呢,没想到咱们二奶奶压根就没出侯府,只吩咐下人送了一份厚厚的重礼,真是体面又好看。”
宁夫人脸上终于带了一丝笑意:“蝶丫头知书达理,做事周全又擅陶朱。”宁夫人叹息一声:“就是不知道,我的二郎有没有那个福气。”
郑嬷嬷:“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