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榆:“……”
感受到温榆的目光,季司深抬起头来瞧着他疑惑的偏头。
那本就解了几颗扣子的病服便斜了下去,露出半边肩头来。
有些可爱。
温榆轻咳一声,“那花,不可以吃……”
季司深垂眸盯着手里只剩一片花瓣的鲜花,良久。
温榆以为他不会吃了,结果他又扯了最后一瓣,撕碎,又送进了嘴里。
有一股天生很叛逆的错觉。
“……”
“哥哥,衣服。”
季司深的目光落在温榆身上,温榆这才回过神来,将身上的衣服换了下来。
温榆出来的时候,正巧接连打了好几个炸雷声,温榆下意识的看向病床上的人,他正痛苦的趴在床边,死死地拽着胸前的衣服,如同要窒息了一样。
温榆赶紧跑过去,到处翻找他的药,让季司深赶紧吸入了药剂,直到季司深缓过来。
“药应该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温榆是在床下找到的,而且方才看他的样子,好像……并不想吸入药剂。
季司深没说话,只是趴在病床上,把一半的病床让开。
“哥哥,一起睡……”
温榆愣了一下,但温榆还没拒绝呢,就被季司深拽着躺了下来,而季司深顺势整个头都枕在温榆的胸口,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好似能完全盖过窗外的雷声。
温榆整个身体都是僵硬的,但季司深却很是安静。
“哥哥,你会唱歌吗?雷声好大,我睡不着。”
温榆一下子平静下来,大概是心疼怀里的少年,倒是就这么让他抱着。
“不好听。”
季司深连转过头来,盯着温榆,那双眼睛好似有了一点儿光和期待。
温榆竟不舍得拒绝他,调整了呼吸,便轻声地哼着歌。
一首法文歌。
歌词里的大概,就是讲的一个天生被折翼的天使,无法展翅飞翔,只能被囚禁在金色的笼子里,失去自由,供人观赏取乐,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羽翼一片一片掉落,眼里的希望光芒,一点儿一点儿消失,在金色的鸟笼里枯萎死去。
最后一个音调落下,一直盯着他的少年,眼角一滴清泪滑落,是来自灵魂的悲戚。
却有颤动的光芒在一点儿一点儿闪烁。
温榆轻拭过他眼角的泪,那一瞬间一个念头一闪而过,如同安抚他的情绪一般,轻吻着他的额头。
“想哭就哭,别撑着,别逞强,我在这里。”
下一秒,怀里的少年紧紧拽着温榆胸前的衣服,失声痛哭。
而温榆只是轻轻的拍着他的背,安抚着他。
那一夜,是那个少年,睡得最安稳的时刻,紧紧地牵着身侧之人的手,再也无法割舍。
“哥哥,你能把你的歌录下来,送给我吗?”
撑着下巴,趴在床上的少年,多了几分朝气,晃着两只脚丫,增添了几分孩子气。
温榆换回了自己的衣服,见季司深很喜欢的样子,便点头答应了。
笑着,揉了揉季司深头顶的软发,“好,下次过来就给你。”
季司深偏头,眯着眼睛笑,那嘴角便浮现两个小梨涡,格外的好看。
温榆便瞧的有些呆了,临走前温榆将季司深床头的鲜花,全都顺走了。
叮嘱他,不可以吃花瓣。
那少年趴在床边,眼眸弯弯的笑着,看着温榆,乖乖的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