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他所料,信上写了一个截然相反的地方-渭南。
唐钊到了渭南时,有十几条渔船横亘在水边,水生戴着一个贝壳粘成的面具,出现在一艘船上,双手放在嘴巴周围,对着唐钊大喊一声:“把银钱放下,你!退后!”
唐钊撩起车帘,把装着黄金的箱子从马车上推下来,金灿灿的金元宝在箱子落地的那一刻,散落了一地。
水生看着洁白雪地上金灿灿的黄金,眼睛都直了,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黄金,刚才黄金散落时,简直就像砸在了他心上,此刻心脏止不住的砰砰乱跳。
水生从船板上跳下来,大喊:“你,往后退!再退!”
唐钊配合的往后退去,水生三步并做两步,跑到那堆金元宝前面,随手拿起一个用牙使劲咬了一下,真特么嗝牙。
唐钊后退时在雪地上留下一行深深的脚印,他停下,问道:“一手交钱,一手交人。银钱我带到了,你们掳走的人呢?”
水生把散落的元宝放进巷子里,双手握住箱子边缘,咬紧牙关,双腿用力到发抖,额头上青筋暴起,抱着箱子回了船上,风雪中留下一句:“等着。”
突然另一艘渔船上,亮起了灯,虎爷一身黑衣,蒙着口鼻,拖着一个鱼篓站在了船板上。
唐钊看着鱼篓缝隙里露出来的那双明亮的凤眼,他知道是她。
虎爷扛着一把鱼叉,把鱼篓往前推了推,仰着下巴冲唐钊说:“你站在那别动,等我的船走远了,你再来接她。否则...”
虎爷把手里的鱼叉掂了掂:“我这把鱼叉可是百发百中。”
唐钊双手猛然握紧,轮椅停在原地,跟鱼篓里的安谨言,四目相对,只见安谨言做了一个跳水的手势,刚要开口阻止。
突然,周围出现了一批官兵,个个手持弓箭,朝这边围过来。
虎爷收起脸上的得意,说了一句脏话,拖着鱼篓往船舱里走,“给老子开船,走!这王爷真特么没种,特么的竟然报官了。”
“虎爷,不能呀,唐府周围几条巷子里都有咱们的人盯着,除了几只鸟,根本没人出入。”水生一边帮虎爷拖鱼篓一边皱着眉头说。
“哼,这些富贵人家心眼子比渔网上的洞都多。”虎爷愤愤地踢了一脚鱼篓。
他们还真冤枉唐钊了,唐钊确实没想着让官府插手。
刑部小年值夜时的唯一爱好就是抓麻雀,小小的麻雀,去了毛,在炭炉上烤的滋滋冒油,别提多好吃了。
今晚本来不该小年值夜,可是他想着明天元宵节,去凑热闹,便死缠烂打跟别人换了值夜。
哪知道,他今晚在厚厚的积雪里刚支起箩筐,就有一只贪吃的雨燕大摇大摆的进了箩筐地下,旁若无人的吃着小年洒下的藜麦。
“咦~这是什么?”兴致冲冲把雨燕抓到手里,就看到雨燕脚上有一根细细的竹管,小年意识到不对,赶忙拿着去找老年。
“老年,看,这只雨燕上有信。”
老年拆开一看,脸色巨变,匆匆上马赶去史府,没想到在半道遇到了冒着风雪赶来的史夷亭。
史夷亭看到纸条上的字:寅时,渭南,水运。
跟刑部得到的运送箭矢的地方重合,但是时间却从亥时提前到了寅时。
老年也意识到了这一点,难道是史爷布下的其他暗桩给的消息?
小年皱着的眉头突然舒展开,眼里精光乍现:“史爷,上次在皇城飞燕的老窝见到的就是这样的雨燕,这是皇城飞燕传递信息的雨燕。”
史夷亭看着兴奋的小年,满意的点头,还没等夸他心细如发,小年接下来的话,让史夷亭把话咽回了肚子里。
“这皇城飞燕是要搞大事情呀?难道她跟今晚亥时的那些人是一伙的?”
老年啪的一巴掌拍到他的脑袋上,骂骂咧咧:“你的脑子能不能正常点?这雨燕一看就是经过训练的,它能落到刑部大院里,肯定是给刑部传信。我看着雨燕的脑子都比你的脑子好用。”
史夷亭拿起马鞭,顺手把挂在墙上的弯弓背在了背上:“带上人,走!”
小年糊里糊涂的,既然史令史和老年都说没问题,那就没问题吧,立马拿起马鞭跟上去。
渭水上渔船开动,很快被周围的渔船察觉到。
一身黑衣劲装的男人,弓着身子悄悄从渔船溜到了岸边,他七拐八拐到了一个不起眼的院子里,灯光照在他脸上,赫然一道刀疤横在眼下,是那个刀疤老大。
“时辰到了,一切顺利吧?”
清丽的小娘子的声音响起。
刀疤老大垂首,胸脯还在起伏,他努力平静下来:“虎爷那边的船提前动了,周围有官兵出现。有可能是冲着安谨言来的,也有可能是冲着我们来的。”
小娘子沉默不语。
刀疤老大知道唐钊对安谨言的在乎,但是这次运送的东西不能有一点失误,他在等一个明确的指示。
“按原计划。”这次的事情做的悄无声息,不可能这么巧。
刀疤老大很忐忑,依旧应下,“是。”
“如果...”小娘子再次开口,刀疤老大停下了脚步,转头躬身等着小娘子说话。
“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