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靠嗓子吃饭的人,见惯了深宅大院里的龌龊事,全都练就了一身察言观色的手段,自然明白唐钊话里的意思。
一个穿着戏服的小娘子,戏服下摆还有泥土,发丝凌乱站了出来。
唐钊看了她一眼,她一个哆嗦,唐钊没有开口,小娘子深吸一口气说道:“今早,有人给了我一袋银子,如果我唱曲没被选上,让我故意张倒假装气急攻心。”
唐钊睫毛微颤,看了一眼唐影。
唐影瓮声瓮气开口:“然后呢,说明白,说完整。”
“我闭着眼睛,就被人架到了后面假山那边,让我待在那里别出声。”
唐钊:“可是看到长相了?”
她摇头,在唐府搞事情,她紧张地紧闭着双眼,根本不敢张开,“没有,我没敢睁眼,只是听着那两人走远后,看着一个模糊的侧脸,一个贼眉鼠眼,另一个很高大。”
她努力回想了一下,接着说:“那人腰间有一把剑。”
“什么样子的剑?”唐钊坐直了身子。
“是剑的样子,但是极小,倒像是佩饰。”说完,怯怯地看着唐钊。
唐钊便知道这是她看到的全部了,他看向其他人,就看到两个白面小生对看了一眼。
两个白面小公子见唐钊的眼神盯着自己,赶忙站出来。看书溂
其中一个小公子,不敢直视唐钊,眼神四处乱瞟:“我...我们只是想去看热闹,跟着他们到了门口,想看看是哪家戏班子的小娘子。”
唐钊斜睨着他们。
说话的小公子更加紧张了,求救般看向另外一个小公子。
另外一个小公子缓缓开口:“那两人是从假山后架着一个小娘子出来的,腰间确实有一个佩饰,应该是铸铁的佩剑样式。”
霍玉见,唐钊低声对唐影说了几句,唐影便匆匆去了花房。
“钊爷,你见过?当时选礼品时,长安城里所有样式都过目过,没见过配剑样式的呀?”
唐钊没有回答。
很快唐影拿了纸笔过来,唐钊低头画了几笔。
唐影把纸递给那两个白面小生,问道:“可是这样子?”
两个小公子低头看了一眼,立马点头,“就是这样的。”
霍玉开口问道:“你真见过?从哪里见过的?”
唐钊依旧没有回答,只是吩咐唐影:“去刑部找史夷亭过来。”
史夷亭此时已经到了唐府门外,见外面围着一圈人,心里咯噔一下,唐府出事了。
唐影刚跑到府门口,见到史夷亭便匆匆上前:“史爷来了,我家爷刚吩咐我去刑部找您。”
“谁出事了?”史夷亭皱着眉问,唐钊在府里,霍家的人在外面,难道是安谨言出事了?或者是小玉出事了?
想到这里,史夷亭加快了脚步。
唐影也把事情大致跟史夷亭说了一遍,是安谨言被人掳走了,不是小玉,史夷亭悬着的心这才落下。
“沙狐最后见到的人是安谨言。”唐钊看着史夷亭,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
史夷亭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这时门房的人匆匆跑进来,递给唐钊一张纸条,“是一个小乞丐送到门口的,人已经被扣下了。”
唐钊颤抖着手打开纸,霍玉、史夷亭全都探头看过去。
“一千两黄金。元宵节。”
史夷亭挑了挑眉:“看来他们不想把事情闹大,毕竟你王爷的身份摆在这里。”
“把人都掳走了,这还是不想闹大?”霍玉高声惊呼。
史夷亭挑眉看着霍玉,像是看着一个二傻子:“一千两黄金对钊爷来说,算大吗?”
霍玉抬手烦躁地捋着眉毛,“倒不算,但是安谨言对钊爷重要啊!”
“对,所以他们并不想把事情闹大,只是想拖时间到元宵节。”史夷亭说着看向唐钊。
霍玉没听明白,他扳过史夷亭的肩膀,急躁地开口:“哎呀呀,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能不能把话一次性说清楚,别说一半留一半,让我们猜。”
史夷亭嫌弃地打掉霍玉的手,整理了下澜袍:“他们以为沙狐在最后一口气泄露了他们的秘密,今天刑部刚得到一个消息,有人想浑水摸鱼,趁元宵节各国使团回国时,运出去一批箭矢。”
大兴朝铁矿多,武器精良,大量的箭矢已经准备好,就等元宵节这天,趁乱运出去,偏偏这时候沙狐被发现了,那些躲在黑暗处的人,自然会怀疑沙狐得到了多少消息。
所以这些人掳走安谨言,为的就是把她扣住,防止消息泄露出去,又畏惧唐钊的威名,不想把事情闹大,就伪装成了图财。
“那今晚或者明天,就是他们浑水摸鱼的唯一时间。”唐钊冷静地分析。
史夷亭一脸凝重的点头。
“唐府开放,是今早临时决定的,看来这里有他们的内应。”唐钊单手支撑着脸,手指在脸颊旁敲动。
史夷亭看到唐府花厅一身红衣的小娘子,想到银票正好带在身上,留下一句去去就来,便抬脚走过去。
史夷亭:“你怎么在这?”
剑胜楠转头,脸上绽放出一个微笑:“史夷亭,你什么时候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