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谨言听到他问的话,耳畔嗡嗡作响,大脑一片空白,她好像大声质问他是不是只是为了传递香火才对她好,但是她不想声嘶力竭的质问,她现在没有办法思考,她需要冷静一下。
安谨言感觉到冰冷的手被温暖包裹,低头,是唐钊的手握了过来,“可以可以告诉我,怎么了?”
她看到唐钊的眼神绝望而惶恐,她脸上习惯性的堆上了一个笑容,“能给我些时间吗?”
他看到她脸上僵硬的笑容,疏离又勉强,眼神变得幽深:"好。我送你。"
“不用。”
安谨言看着他的表情逐渐僵硬,慢慢松手,转动轮椅的手指用力到发白,给她让开了一条道。
他努力的压下心底的不甘,眼尾已经泛红,喉结滚动,声音变得沙哑:“一天时间,够吗?”
安谨言看着他压抑的泪水在眼眶里逐渐聚集,想要抬手去擦拭,可是心底的空洞和冰冷,压得她的手抬不起来,她不能再看到此时脆弱的如同一碰就要碎掉的唐钊,微微点头,身影飘然而去。
唐钊望着消失的身影,胸膛剧烈的起伏,像是离水的鱼,大口的呼吸,突然一口血压抑不住的翻涌上来。
“爷!你怎么了?”搬好帐子锦被,本来想来听墙角的唐影,四处找不到自家爷,刚找到客房门口,就看到自家爷歪在轮椅一侧,一口鲜血吐在了青石板上。
“没事,别喊。”唐钊抬手擦了下嘴角的血渍,望着雪白的手背上殷红的血,长叹一口气,“先回房。”
安谨言浑浑噩噩的回到了家,就看到几只雨燕在院子里蹦蹦跳跳啄食。
安谨言解下雨燕脚上的纸条,一张一张的看过来。
“乐家收养的那个用来继承香火的孩子,乐小宝,是唐钊情窦初开的第一个小公子。”
“原本是因为过目不忘,不管是医术还是毒术都学习的特别快,闻名了一段时间,后来慢慢泯然众人。”
“因为溺水,落得尸骨无存,据说是被乐家人戏弄致死,因为唐钊与乐家结下了梁子,至今唐钊都看乐家人不顺眼。”
“......”
一张张信息,都是安谨言托小雨调查的关于乐家收养的那个小公子的消息。
安谨言突然提笔,“初到长安城时,遇到一个功夫厉害的面具遮脸的人,拆穿了我女扮男装的扮相,疯疯癫癫,前几天又在长安城遇到了他,他应该被春风渡洗去了记忆,自称是春风渡的人,你查查看那人与长安城的人有没有关联。”
雨燕带走纸条,好久,都没有消息,安谨言的心思又回到了唐钊与孩子的权衡中。
“叩!叩!叩!”
正沉浸在悲伤里的安谨言被敲门声惊醒。
安谨言托着沉重的步子,打开门,门外是阿卿唠与米锦昆,两个不认识的人同时出现在了门口。
“你们怎么来了?”安谨言脸上习惯性的堆上了笑。
米锦昆闪进了安谨言院子里,大摇大摆的步子,像是回到了自己家:“这几天我都找不到你,你去哪里了?”
阿卿唠现在脸色红润,想来身子已经没有了大碍,安谨言握着她的手,两人走进了院子里。
阿卿唠悄声问道:“那个小公子是谁?看起来跟姐姐很熟的样子。”
“牧国摄政王的二公子,跟我一起做了些买卖。”安谨言笑着解释。
阿卿唠转头认真的看着安谨言,皱着眉头问道:“你怎么了?我的宠物告诉我,你很不高兴。”
安谨言苦笑摇摇头:“等会再说。”
三人进了房间,安谨言摆好了茶点,倒了茶水。
米锦昆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便开始追问:“你想的怎么样?元宵节后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牧国,巡查巡查店面?”
安谨言本来早早拒绝了米锦昆,但是今天听到的消息对她打击太大,她现在不知道如何面对唐钊,心思竟然有些松动,避开唐钊一段时间,梳理一下两人的关系,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你们元宵节后就立马回国吗?”安谨言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思索了片刻,开口问道。
她这个习惯是最近与唐钊待在一起久了,学到的,唐钊在思考的时候,总是习惯性的手指敲打轮椅扶手,她不自觉的竟然学到了。
米铎昌察觉到了安谨言话头的松动,立马来了精神:“对,元宵节在宫里宴请完,第二天一早就出发回去,你要提前开始准备。哎,你什么也不用准备,我都会给你准备好。”
“我正月十四给你回信吧。”安谨言准备这几日跟朋友好好相聚一下,嘱咐好以后,再定行程。
“真的?好!好!好!我等你消息。”米锦昆高兴的手舞足蹈。
阿卿唠担忧的看着安谨言,安谨言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我跟我这个妹妹好就不见,有一些小娘子之间的贴心话要说。”安谨言对着米锦昆下了逐客令。
米锦昆今天来到这里的目的已经达成,也没有过多的停留,便起身告别。
出门见到安谨言门口对面的巷子里,听着一辆马车,撇了撇嘴,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姐姐,你真的要去牧国吗?你跟唐爷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