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今日的温文尔雅给了她一种亲切的错觉,不知不觉间,竟已经对他坦诚布公了许多。
姜千寻埋头咬唇,闭了闭眼,暗道自己居然掉以轻心了。
他的那句“没关系,我在”,也的确让她在心里仔细的回味了很久。
在别人看来这简单的五个字也许没什么,可是在她的脑海里,却足以收买她的心。
姜千寻记忆长河里为数不多的温暖时刻,是她五岁那年被外公带去淘气堡里玩耍。
她小时候性格内向,腼腆不敢说话,挨了欺负也不知道还手。
而那天的淘气堡里有三个孩童,一个女孩带着两个男孩,很不客气的抢走了她手中的过家家用的玩具平底锅,还有她脖子上挂着的粉色可爱听诊器。
在这种情况下,她仅仅只能做到扁着嘴巴表达不开心,在三个抢走她东西的孩童离开后,小声难受的嘀咕一句:“那是我先拿到的。”
外公看到全过程,心疼万分,但没有以大人的优势去替她找那三个孩童讲道理。
欺负人没礼貌的孩子一看就是惯犯,尝过了很多次甜头,讲道理行不通。
外公拄着拐杖走过来,弯腰耐心的告诉她:“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千寻,我们待人有礼貌,懂尊重,不骂人不打架是好的品质,但是在遇到别人欺负你的行为发生时,你就不能一味的退让,说难听点,你这是唯唯诺诺。”
外公指了指那边抢了别人东西,玩得正开心的三个孩子:“他们三个,短短的半个小时里,已经不止一次看上你手里的玩具。他们怎么从你手中抢走的,你怎么从他们手中抢回来,去吧。”
扎着小辫子的姜千寻不敢去,五岁的她,紧张的手指用力抻捏着公主裙边沿。
外公苍老的双眼,平视着她单纯的一对大眼睛:“没关系,外公在。尽管去拿回来。”
也许是有了外公给足的底气,知道身后有人无条件的给她撑腰,她去抢回了玩具,并且那天在淘气堡剩下的玩耍时间里,那三个孩童再也没有敢过来抢她手里正在玩的玩具。
到了如今,她才明白,外公当时平时她的那双苍老眼里,情感很复杂、真挚,好像在说,外公老了,陪伴不了你多少年了,不能时时为你撑腰,你终究要学会独立,自己扛起自己的一片天。
“怎么不说话?”刑冥遇坐在沙发上,一身笔挺的西装,抬眸温和淡笑的看着她。
“哦。”姜千寻如梦初醒,抬起头来,也对视对方,慢慢说:“只是突然觉得,你很像是我的一个长辈,思念了一会儿他老人家。”
对她来说,这句话是对这个男人的一种肯定。
毕竟,不是所有的人都可以有地方和自己的外公相提并论。
可是说出口后,她又觉得是不是很冒犯。
刑冥遇骨节分明的手指捏了捏面前的玻璃水杯,眉眼染上更为温柔的淡笑:“是吗?”
姜千寻看他好像没有觉得冒犯,点点头:“嗯,是。”
男人显然是很少跟人单独相处,尤其还是女人,对方内心的脆弱向他展示了百分之十不到,他已经很满足。
起码听上去他像是半个自己人了。
同时也好奇,她与秦川过去相处时,向秦川展示过多少?
百分之九,还是百分之十一?
刑冥遇墨眸深了深,清晰的知道,即便她向秦川展示了百分之一,他好像也开心不起来。
莫名其妙的占有欲,幼稚且无聊,他理性的思考了一分钟之久,认为自己应该冷静的处理一下,该如何戒掉这种不该有的反应。
她又说他像是她的一个长辈。
刑冥遇突然很想抽根烟,但考虑到她的身体,怀着孩子,就只能从烟盒里捻出来一根,拿在手上把玩过了过瘾。
他低沉道:“我很老吗?”
问出这句话时,男人嗓音低哑悦耳,但竟然被她听出了几分委屈。
姜千寻坐在地上一个软垫上,沙发虽然很大,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跟他拉开了尽可能大的距离。
也许是那天在电梯里,他醉酒后凶猛的吻,实在叫人难以承受。
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去吻另一个异性。
多少带了点喜欢在。
而且刑冥遇这种身份的极品男人,长得帅,家世又好,身材也棒,跟那些猥琐男是绝对不画等号、更不沾边的。
他电梯里情不自禁的吻到底出于几分真心几分亵玩,姜千寻不想知道,没兴趣为男女之事伤脑筋了。
但是天地良心,她说对方像是一位长辈,真的是发自内心的夸赞他刚刚短短的五个字给了她久违的温暖。
“刑先生,一点也不老。”
姜千寻想解释,又词不达意,只能道:“但你在公司是我的老板,在私下我叫过一声大哥的,所以……给人一种长辈的错觉。”
“并且,我们足足差了十岁。”
姜千寻突然想起的这一点,选择说了出来。
言下之意,再三的拉开了两人私下里的距离和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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