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进达见柳非云看向自己,先是尴尬一笑,然后复又对那些跪倒在地的流民说道:“你们都看到那懒婆子的下场了!也知道我是谁了吧!你们还不赶快乖乖的排好队,等侯世子筛选!”
这下那些流民慌忙起身排好队,静静的等候在那里,只是其中有些人却是有心神不定,左顾右盼!
高进达见那些流民大都乖乖的听了自己的话,这才对柳非云道:“世子啊!这柳善堂中的人啊!可不都是需要救济的好人!就比如刚才那个懒婆子,你看她脸上可有一分菜色!”
柳非云想了想确实如此,不禁问道:“这是为何?”
“像她这种人,好吃懒做惯了,既不愿再做流民四方求生,又不愿在县里谋个正经营生,甚至都不愿嫁给一个男人过个普通人的清苦生活。虽然这柳善堂里只供饭食,不供其它,但这懒婆子这样的人劫自有生财之道!”
“你们柳家提供饭食,却不会提供现成的,只会绐些粮米让这此。流民自己做。还有这柳善堂中的房屋总会有些破损,需要时常修补,你家自然也是让这些流民自己干活,只是提供些木板之类的材料罢了!可懒婆子这样的人却可以从中谋利。例如领了十斤米,却只煮了三斤,领了十块木板却只用三块!剩下的自然卖了钱自己留下!才不管因此让其他人挨饿受冻呢!只要不死人就行!”
“这也就罢了,她们平时却是不干活的,只有在你家之人来时才会做做样子!更可恨的是,她们竟然还欺压老幼,对孤苦无依的人非打即骂,稍不顺心就拿别人撒气。这样的人,世子你说,买她们有什么用!”
柳非云听了高进达这一番话,总算是明白了前因后果!同时也是感叹:不管是在哪个世界,只要是有人的地方,就会有纷争,就会有江湖啊!
不过柳非云转念一想,不对啊!这高大公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侠者仁心了!他笑问高进达:“高兄!这流民营的这点破事,什么时候入了你的法眼了!你眼里不应该是只有窈窕淑女吗?”
高进达脸色微微一红,忙将柳非云拉到一个避人的角落,压低声音说道:“咳咳!那个!那个!还不是昨夜,我与我家小十七那啥……那啥的时候!看到她身上的旧伤了嘛!一问之下,才知道了这些破事!正好今天来到了这里,所以才……才……咳咳,谁知道那懒婆娘竟然自己送上门来了!”
柳非云恍然大悟,同时也是脸上一红,也是低声笑道:“高兄!虽然你比我要年长一些,身板也要比我强壮一些,可终究还是要……还是要节制一些啊!千万不要弄得亏空了身子,导致……那啥!你懂的!”
高进达先是一副你果然也是同道中人的表情,可接着却是面色一黯,悻悻的不再言语!
柳非云心中自然有数,却也不说破。他随即让柳噬虎与司明蕊配合着高进达及一众衙役捕快筛选了这些流民,最终还真是筛落下去了二、三十人。
不过,令他没想到的是,这些流民中,竟然还有三、四十人放弃了进柳家的机会,其中既有先前孩子的家人,也有的是从始至终都没有表露出想要进柳家。
这几十人却都是年老与病残之人了。
只听一个老人说道:“我都一大把年纪了,走也走不动了,干也干不动了!就不给柳家添麻烦了!这里一天两顿稀粥挺好!”
又一个老人说道:“是啊是啊!我们这些。老骨头进了柳家能有什么用?除了活着糟蹋粮食,就是死了臭一块地!不去啦不去啦!只要儿孙们能有条活路我就心满意足啦!死了也安心了啦!”
“我这样的瞎子就更没用了!柳家能让我在里苟活残生,我就已经很知足了!”
“我倒是看得见,可我的手早就在去年烧琉璃的时候弄残了!去了也是个没用的废物!”
柳非云听着这些人的言语,心中又是五味杂陈!人谁又不会老呢!谁又愿意自己病残呢!
但是,他却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猛的看向刚才说话的一位老人,急切的问道:“老伯!你刚才说什么?你烧过琉璃?”
那老者也是一怔,下意识的答道:“是啊!我烧过琉璃!”
“那里烧制的是陶胎琉璃还是那种半透明的琉璃?”
“陶胎琉璃!?这个我没烧过,我烧制过的是那种一点透明的琉璃,不过也就是只能模模糊糊透过些光亮罢了,算不上半透明!”
“真的!太好了!老伯!你必须要跟我回去!我正缺一个烧琉璃的人呢!不知道老伯干这一行有多少年了?”
“啊?……哦!我干了快一辈子了,至少也有四十多年了吧!只是我这手……没法再干活了啊!”
“可老伯你有眼睛啊,你有嘴巴啊,你可以指挥别人干啊!就这么说定了!来人啊!快拿卖身文书来!”柳非云大喜道。
随后他又不经意间问了一下那老人身旁的瞎子:“这位盲者,你这眼睛是天生如此,还是……”
“唉!不怕世子笑话!我这眼睛啊,是配置香囊时,被奸人所害,毒瞎的!”
“配制香囊?什么香囊?难道说你这眼睛是毒物熏的吗?”
“正是!至于香囊吗?就是像世子这样的达官贵人家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