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非云终于是回到了家中,可回家之后,却还没来得及在家里安安稳稳的住上两天,就又以一个绿柳商会一个作坊管事的侄子身份进了安平县的乡兵营。
大陈朝的军制,设朝廷直辖的禁军数十个军,是精锐的第一等军队。
而在地方上,又设置了州师郡旅两级常设地方军。当然,一般来说,这些地方军无论是从兵员素质还是武器装备来说,比禁军都差了一大截。
而在县府一级,还设有一年只需服役数月的乡兵,当然,如果县府衙门能搞到足够的钱,让这些乡兵全年脱产服役也不是不行。
只是,想要养兵却是极耗费钱粮,兵器,战甲,粮饷,哪一样不得花钱。
甲兵甲兵,着甲才为兵,无甲即是卫!单单是战甲一项,就限制了大多数县府平时所役使的乡兵数量,不得不轮换服役。
当然,在安平县,有财大气粗的柳家存在,柳家又舍得拿出自家私军的兵甲训练乡兵,自然就可以让这些乡兵脱产全年服役。
事实上,安平县的乡兵除了一半在各处执勤外,剩下的都驻扎在虎威铁卫的军营中。
柳非云简单易容后,就随着百余名乡勇进了大营,开始为期一月的乡兵选拔训练。在这一月之内,这些乡勇与正式的乡兵同吃同住同操练,过着同样的军营生活,而柳非云也可以就此机会了解这些普通的底层兵士,并学到最最基础的军阵技能。
而所谓的乡勇,其实就是民间自发组成的非常设武装,本质上是民不是兵,但是经过了官府的批准才设立的,多见于边地郡县,帝国腹地反倒是不太多。
就在柳非云在军营中之时,柳家的一些地方则发生了一些事情。
这些天来,一直有些人来找楚夫人楚碧荷诉苦告状。他们抱怨柳非云不体恤当年旧部,柳家老人,蛮横的将自己的晚辈赶出福佑院,实在让他们寒心。
他们不但向楚碧荷诉苦,还在府里大加传播,使得一众旧部老人人心不稳,怨声四起。
这搞得楚碧荷又是劝解又是安抚,烦不胜烦。同时也是心中埋怨儿子做事有欠考虑,太随着自己的性子来了,一下子就将送到福佑院中的人赶走了近一半,回头一定要找个机会好好说说他。
但后来,秦管家父子与药香园的管事先后传出消息,那些被赶之人实在是咎由自取,吃不得苦才自己放弃的,完全与少主无关。
随后越来越多的人站出来为柳非云正名,这种扰动柳府旧部人心的流言才不攻自破。楚碧荷也不再劝解安抚,而是逢人就抱怨一些人不会教育后辈,让后辈成了废物还埋怨自己儿子。
“哼,我为了提点这些旧部老人的后辈,一下子送去了十五个孩子,结果大多数孩子都坚持了下来,唯独那六个废物自己吃不得苦才主动放弃,却又是怪得了谁!”
“夫人说的是,连姜神医十三岁的小孙子都坚持下来了,那些废物竟然没坚持下来,还有脸说少主无情!真是够无耻的。”
“不错,当晚许多人都看到了,连少主都亲手干活了,难道那些废物比少主还金贵!”
就在少主无情的流言起起落落的时候,福佑院中简直就是炸开了锅。
修武之时,几个怕吃苦的书生闲汉公子哥,被柳噬虎几个修武者训练的哭爹喊娘,逗的旁边看热的铁木兄弟咧着大嘴哈哈大笑。反倒是司明蕊咬牙坚持,再苦再累再痛也不说什么放弃的话。
柳噬虎见铁木兄弟笑的那么开心,也是嘿嘿一笑:“你们两个木头,认得几个字了?”
铁木兄弟顿时身子一颤,止住了大笑。
“怎么不笑了!嘿嘿嘿!今天早上书生教的五十个字都会写了嘛,没记住吧,那好,秦鹫,松涛,拓达浚,先别管那几个了,先揍两根木头一顿再说!”
铁木山大叫道:“我会写三个了,你们不能多揍!”“我会五个,应该比我哥少两下,啊!”
“笨蛋,猪脑子。三五十五,不是五十,你们怎么就这么笨呢!五七是多少?又忘啦!”陆群指着下面九个人,挨个训。
此时鼻青脸肿的铁木兄弟又在看笑话,“是三十五!一群榆木脑袋!”铁木岭笑道。
陆群听了更是气愤道“啊!你们看,连木头脑袋都开窍了,你们还不开窍,还有脸夸自己聪明伶俐,机智无双!继续背,背不会,都不许睡觉。”
而群山之中的一个小山谷中,一座隐密的庄子拔地而起,只是除了高大的围墙与高耸的望塔外,所有的房屋都是简陋至极,仅能住人储物而已。很快,无数的物资送入山庄,堆满了简陋的仓库。
不知不觉,一月已过,乡兵营的选拔训练结束,柳非云不出意外的出了“意外”,在最后的考校中受伤落选,离开了军营。
等他再次回到了福佑院,刚进院中,就看到了一幅不可思议的画面:
铁木兄弟熟练的用树枝在沙子上写着一个个歪歪扭扭的字。柳噬虎几个人一脸苦色的在背九九乘法表。陆群等人却是在舞刀弄剑,只是杀伤力基本等于零。
柳非云无语的摇了摇头,其实他也没指望这些人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内就能在各自短板上有所突破,所以才会将要求定的很低。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