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婉在唐悦犀利的注视下颇有些无所遁形之感,初始还有些心虚,后又忿忿不平起来。
自己正是二八年华,青春貌美的时候,哪里比眼前的妇人差,加上这妇人膝下只有一女,如何能配上那高大伟岸的男子。
先前没到云来镇时,他们裴家在青州也是数一数二的门户,自己也是闺阁中娇养的大家闺秀,她的贴身嬷嬷说了,自己可是宜男相,娶了自己,定能一举得男的。
裴婉想着,越发羞愤,更何况自己今日也没做什么,这妇人又何必如此羞辱人。
但眼下时机不成熟,还不能同眼前的妇人翻脸,只能咬着后槽牙委委屈屈的屈身行了个礼,就一言不发的提着食盒离开了。
康慧娘见状,哪里还不明白,只怕这小娘子同自己先前一般,对沈延宗生了非分之想。
想到自己先前的所作所为,康慧娘不由的也心里发虚,若是唐悦知道自己也肖想过她的丈夫,不知可会对她暗生芥蒂。
她发誓,先前是不知沈延宗有家室才做下的糊涂事,如今早就死心了,她不是那种鲜廉寡耻的人,她有自己的原则,且目前同唐悦处的跟亲姐妹似的,若是还有其他心思那就得天打雷劈了。
对,自己跟这没分寸的小娘子可不一样。
康慧娘暗暗为自己开脱了一番,神情才自然了些。
好在唐悦正想着裴婉的事儿,没注意到她的不自在。
也不知裴婉的心思裴景知不知道,那孩子是个实诚的,看来得抽个时间提点提点他,让他尽尽为人兄长的责任才是。
十来岁的小姑娘,正是叛逆的时候,若是做出什么伤风败俗的事情来,那就难办了。
“快回去吧,外头冷,咱们妙姐儿脸都冻红了!”
康慧娘见唐悦一脸思索的,忙催促她赶紧回去,生恐她想的多了,同沈延宗再起口舌。
唐悦点点头,抱着女儿进了院子。
甫一进门,正房里的沈延宗听到动静,还以为是裴婉又卷土重来了,顿时脸上露出不耐之色,这裴家兄妹当真是难缠,一个个的,没眼色的很,看她是个姑娘家,他本不想把话说的太过直白,结果她跟听不懂话似的,拐弯抹角的非要进屋,让他不得不冷下脸来,借口家中女眷不在不方便为由打发她出门,这姑娘,怎得如此不知礼仪,真是同他那个兄长一般惹人生厌。
沈延宗想着,掀开了门帘,看到正走过来的唐悦母女两个,脸上的不耐之色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眼神一亮,脸上冷硬的线条瞬间和缓起来。
“怎得突然回来了?可是五味居忙完了?!”
沈延宗说着,忙上前接了女儿过来,这小丫头,能吃能睡的,如今已经颇有份量了,抱上一会儿胳膊都是酸疼的。
“不能回来?!可是打扰你的好事了?!”
唐悦故作骄横道。
想到裴婉刚出门,显然是同自家小妇人碰到了,沈延宗只觉得冤枉的很,忙开口辩驳道:“那有好事,是祸事才对,我只恨你不能早回来一会儿!”
说着,还夸张的露出无奈的神色来,看的唐悦“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家里有沈国公在,裴婉也做不出什么出格的举动,尽管如此,她心里仍有些不舒服,此时见沈延宗如此,知他明白分寸,才隐隐松了口气。
“怎么突然回来了?我听章姐儿说张书全过来通知玉泉街有了摊位?!”
两人并肩而行,说着往正房走去。
沈延宗点了点头,至于为什么回来,他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同唐悦解释。
“先进屋吧!”
今日他同父亲已经大概捋清了他们目前的处境,颇有些不乐观,让沈延宗现下心里沉重不已。
屋里的沈国公亦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见儿媳妇儿一脸探究的看着父子俩,知道她是个有成算的,当即把他们父子两人的猜测说了出来。
“父亲的意思是太子同长公主很有可能向您求助?!”
唐悦听了始末心里也是一沉,竟不知她们离开短短时日京中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儿,同时又有些庆幸,若是此时他们还在京中,太子同平阳王博弈,沈家肯定会被推到风头浪尖上,如今避的远远的,反而省了不少麻烦。
只是逃避终究不是长久的办法,该面对的终是要面对的。
“这也是我的猜测,毕竟太子孤立无援,若是想同平阳王抗衡,用沈家军做赌最是出其不意!”
沈国公轻叹一口气,他能想到的,平阳王自然也能想到,若是他先下手为强,来个斩草除根以除后患,那沈家岂不是……
想到这里,沈国公想起昨日的噩梦,瞬间脸色不好看起来。
唐悦也想到了这点,她没见过平阳王,也不知此人为人如何,但看平阳郡主平日嚣张跋扈的做派,显然这一家子都不怎么样。
不管他会不会先下手为强除去沈家,若是等他夙愿得偿,登立为帝,沈家也没什么好果子吃。
如此还不如赌上一把,同太子跟长公主合作。
“太子为人如何?!”唐悦斟酌了一番,开口道。
此话一出,立马得到了沈延宗激赏的眼神,这妇人,果真同自己想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