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陛下病重的消息也无需刻意隐瞒,平阳王在朝中经营多时,想必宫中也有他的眼线,只擒了梅若雪一人于事无补,该泄露的消息始终都会泄露出去!”
长公主抬头看了一眼王皇后,见提到梅若雪她一脸嫉恨的,不由的轻叹了口气,生死攸关之际还光惦记着泄私愤,格局小了。
但正是如此,她才能放心的扶持李葳,不用怕日后外戚干政。
“姑母说的对,只是若宫中有皇叔的眼线,那咱们派去云来镇的人……”
李葳有些为难。
只怕他们前脚派人前往云来镇,后脚人就被劫杀在半路上,甚至若是平阳王更绝些,他可以派人去云来镇结果了沈家人,这一认知让在坐的几人都心中一凛,脸色瞬间凝重起来。
此行务必得特别小心才行,不然救人无果反而连累了沈家人,那就得不偿失了。
只是该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瞒着平阳王的人马前往云来镇,几人一时间都有些一筹莫展。
太和殿有一瞬的安静,三人都没说话,只听一道屏风相隔的龙榻上嘉兴帝急促的呼吸声。
此时长公主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猛地一亮。
“我这里倒是有个主意!”
“姑母请说!”李葳精神一振。
“你们还记不记得前些年沈家被一市井人家逼婚,在京中闹的人尽皆知!”
“自是记得,当年闹的沸沸扬扬的,素华为此还病了一场,臣妾在宫中听闻还派了宫人前去探望,听宫人言那唐氏唯唯诺诺的,一副上不得台面的小家子气,也怪不得素华气恼,养的如此出色的儿子,本该配个名当户对的名门贵女的。”
提起沈家被逼婚一事,王皇后一脸感慨,她同国公夫人赵素华在闺中时就有来往,如今虽都嫁为人妇,但闺中女儿家的情谊却是有增不减,对国公府发生的事她自然是了如指掌。只是不知长公主突然提起这么一遭所为何意。
“说来也巧,就在沈家被抄家的前几日,这唐氏在我那寄卖行里寄存了两匣子首饰!”
说到这里,长公主的脸色有些微妙,当初沈家被抄家流放之事在京中瞒的滴水不漏的,就连她事先也没听到半点风声,但这唐氏反倒有先见之明似的,提前寄存了家当,也是让她百思不得其解。
当然也可能是巧合,只是这巧合也太巧了些,毕竟不早不晚,就在那么个关头,让长公主不由不多想。
当下她把唐氏的所作所为娓娓道来,让王皇后同李葳不由的都皱起了眉头。
“这唐氏出身寒门,没道理会提前知道平阳王的谋算,应该是巧合吧!”
王皇后下结论道。
“这都不重要,当初这唐氏的兄长百般纠缠,非要取了东西去,但却是没有存票,我听闻是沈家的,就允了他,还提前赊了一部分银钱,有了这些钱她们一路上也能好过些!”
长公主顿了顿:“剩下的首饰也一一寄卖出去,若是打着送结款的由头有寄卖行的人跑一趟云来镇……”
此话一出,王皇后同太子皆是眼神一亮。
“甚好,如此一来倒是天衣无缝!”李葳拊掌称赞。
一时间解决心头大患,几人都松了口气。
又就着朝中局势商议了一番,眼见夜已经深了,宫门也落了锁,长公主只能歇在了后宫之中。
看了一眼黑夜笼罩下的偌大宫殿,长公主轻叹一口气,明日就是除夕了,本是阖家团圆的节日,如今他们却是步步维艰,如履薄冰般,能不能活到明年除夕尚且未知。
她在殿外默默站了半晌,身后举伞的宫娥手都举酸了,身子亦是冻的瑟瑟发抖,半晌才听见长公主低声说了句进去吧,瞬间让她如释重负般,紧跟着进了殿。
外头雪却是落得越发大了。
而同在京中的唐家人,却一改前两日的鸡飞狗跳,此时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坐在一起喝酒吃菜。
正堂的圆桌上,鸡鸭鱼肉好不丰盛,就连一向沉默寡言的唐老大父子俩此时也红光满面,喝的醉醺醺的。
唐老二更是晕头转向的,拉着唐老爷子没大没小,非要跟他猜拳。
章氏带着两个女儿亦是喜形于色。
“弟妹这次可是帮了大忙了,若不是你出声,只怕咱们就让顺哥儿糊弄过去了,啧啧……想不到这孩子平日里看着老实,暗地里竟如此有成算,一千多两银子啊,瞒的滴水不漏的,咱们大房也就罢了,悦儿可是你们的亲闺女,这眼见着老二欠了赌债还不上,顺哥儿竟也能见死不救,要我说啊,定是让悦儿那死丫头带坏了。”
章氏拉着林氏的手喋喋不休的,一想起那一千多两银子,她就心潮澎湃,活到这个岁数,别说一千两了,就是一百两都没见过。
如今这么一大笔巨款落在她们身上,让她如何不激动!
这两日每每想起来,做梦都能笑醒,如今哪里还提分家的事儿,就连向来看不上眼的林氏此时也恨不得把她捧到天上去。
林氏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神情亦是激动,有了银子男人就有救了,不仅能还了赌债,还能余下不少,不知能不能换上个大宅子,儿子也到了该说亲的年岁了。
想到儿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