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还是好好想想冲撞了陛下娘娘,自己有什么下场吧!来人,掌嘴!”
李忠全看着眼前梅妃一脸愤恨的模样,收起了心里的思绪万千,冷声讥笑一声,随即沉下脸来吩咐那掌嘴的嬷嬷。
“你敢!”梅若雪不可置信,只是回应她的只有打在脸上的巴掌。
她初始还骂骂咧咧的,随着那巴掌越落越重,直至嘴里有了血腥味,脸颊也由最初的疼痛变成了麻木,眼见的肿胀的不成样子,再也说不出半句话来,只余“啪啪”的巴掌声不绝于耳。
太和殿里的王皇后,只觉得身心皆是舒泰不已,积压在心底许久的憋屈同戾气随着那巴掌声烟消云散,她轻抿了口茶,一脸平静的看向一旁的宫人:“长公主到哪里了?!”
“启禀娘娘,已经进了应门了!”
“唔,让外头的速战速决,莫要污了长公主的眼!”
“是!”
王皇后同宫娥交谈间,就听门外来报,说太子殿下到了。
“你怎么过来了,外头天寒地冻的,你身子又弱,若是染了风寒可如何是好!”
王皇后此时看着儿子苍白的脸色一脸担忧,絮絮叨叨的说着,又帮儿子把身上的皮裘裹的严实了些,那爱子之心同天下任何一个母亲没什么区别。
“咳咳……母后放心,最近吃了张太医的药,已经好多了,听闻父皇又昏厥过去了,只母亲一人在此,儿臣犹不放心,就过来看看!”
眼前的男子不过弱冠之年,生的眉眼修长舒朗,眼睛里的神采,犹如润玉上那点点微弱的莹泽,看上去柔和无辜,却透着股莫名的坚韧。
许是常年缠绵病榻的缘故,他身量清瘦,脸色更是比一般男子要白皙上许多,更是显得面如冠玉,唇红齿白。
但那浑身的气度,却不是一般人可比的,举手投足间说不出的清贵,让人见之忘俗。
李葳进了太和殿,那殿中烧了地龙,暖烘烘的,让裹了皮裘的他瞬间一身热汗,他下意识的要解了外头的大衣裳,却吓了王皇后一跳,忙阻止了他。
惹得李葳哭笑不得,为了不让王皇后担心,他只能顺从的放弃了解大敞。
母子两个落了座,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谁都没提外头受罚的梅妃跟内殿的嘉兴帝,仿佛这只是母子俩闲来无事围炉夜话一般。
看着越发精神的儿子,王皇后欣慰不已,她的葳儿,是陛下的第一个儿子,又是嫡长子,自小玉雪可爱,聪明伶俐,深得陛下喜爱。
那时她们帝后关系和睦,虽算不上琴瑟和鸣,也能相敬如宾,自己贵为一国之后,丈夫尊重,儿子可爱,后宫众人亦是恭敬有加,让王皇后一度觉得,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可惜那幸福感只维持到儿子五岁上,刚被册封为太子的李葳,突然昏迷不醒,所有太医看过后都束手无策,不知是何原因。
王皇后心急如梦,甚至在民间广纳良医,最终也是徒劳,甚至还隐隐传出儿子命薄,担不起太子之责,这才昏迷不醒的谣言,对她来说更是雪上加霜。
想起那段至暗岁月,王皇后就忍不住庆幸。
庆幸那时候她力排众议,坚持从民间接了个名不见经传的大夫进宫,让昏迷了数十天的儿子终于醒了,但最终也落下了病根,往后数十载都身体孱弱,弱不禁风的。
“我已经派人去打听胡神医的下落了,当初他一言断定你是中了毒,只是毒解的太晚了,这才伤了身,又说你那时年幼,用不得猛药,只能先如此将养着,等长大了方能解毒,这些年母后小心翼翼的,终是盼得你长大成人,只是那胡神医神龙见头不见尾的,前些年还有他的下落,近年来却又不知所踪了,也是让母后费神的很。”
提到儿子的身体,王皇后一脸忧心。
“那胡神医当初是镇国公举荐的吧!”
李葳突然出声道。
王皇后一默,提到镇国公,提到沈家,她颇有些自责,只怪自己能力有限,沈岳那样的肱骨忠臣却落得抄家流放的下场,让朝中众人都唏嘘不已。
想来赵氏等人都已经到了流放地了吧,不知一家人现在如何了。
“母后不必自责,后宫不得干政,您尽力了!”
提起军事布防图泄露案,李葳轻叹一口气,所有人都知道这沈家冤枉的很,但皇权至上的时代,皇命难违啊。
李葳有瞬间的呆愣,时间太久了,久到他都快忘了自己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了。
他穿越而来时原身不过是个五岁的孩童,原身的记忆也没有,只继承了一副病怏怏的身子。
这些年来他学着孩子的模样一点点长大,生恐露出了马脚,加上身子骨孱弱,活的痛苦不堪的。
但对王皇后,长久相处下来,当真有了母子情分,此时他那越老越昏聩的父皇命在旦夕,王皇后又迫不及待的封锁了消息,连他的皇祖母,太后娘娘的仁寿宫也瞒着,显然是怕惊动了平阳王,再横生枝节。
只是此时处置梅妃娘娘,是有些迫不及待了,颇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
李葳明白这些年王皇后心里的憋屈,因此刚在殿外已经交代李忠全善后,那帮子跟着梅妃过来的宫娥一个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