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舒清以为江谣已经舒舒服服回去睡大觉了,并不是,她现在还不得闲,因为有人,不,鬼,也不对,是狐鬼缠上来了。
所谓狐鬼,指的是在阴煞之地,例如恶鬼坟前,或乱坟岗长起来的狐妖。
因为日夜受阴气影响,化妖后,便兼具了狐与鬼的特性,故称狐鬼,既有妖力也有阴气。
狐狸本就是狡诡之物,加之受阴煞之气的长期侵染,狐鬼通常并非善类,手染鲜血、沾染人命。
但凡事总有例外,例如眼前这只,便是干干净净,不曾沾过人命。
这是江谣刚才在京阳语言大学没有收她的原因。
是的,眼前的狐鬼,就是教学楼电梯事故的始作俑者,狐小狸。
狐小狸原本只想教训几个言行不端的学生,没想到惹来了江谣。适才江谣一出手,她就知道惹上厉害的了。
她还在心里忐忑担忧该怎么应对逃跑时,江谣就这么……走了……
不收、不擒,甚至连声张正义的警告都没有。
这是狐小狸未曾遇见过的,她有点懵,等反应过来时,她已经蠢蠢地追上来了。
迎着江谣清冷的目光,狐小狸有些怕怕地想溜,却还是忍不住疑问,“你,你为什么不收我?”
江谣斜睨她,不可思议,“怎么,你很想我收你吗?”
狐小狸老实摇头,“当然不是!可你们天师不都是这样的吗?遇到我们这些异类,从来不管三七二十一,上来就是喊打喊杀,端的正义凛然?”
化形这么多年,她遇到的几乎都是这种天师。
包括适才那个骤然闯入的半桶水天师,也是如此,上来就指着鼻子骂她孽畜,说她害人。
她这才气不过,连同对方一块教训。
“别的天师如此,我就应该如此吗?”江谣认真地问。
狐小狸被问得一怔,盯着江谣,半晌得出一个结论,“你跟别的天师不一样。”
江谣唇角轻勾,自信地道:“当然,我比他们道法高强,也比他们年轻好看。”
狐小狸:……
呃,做人不是该谦虚点吗?
难道是她闭关太多年,世道变得太快了?
也是,自己引以为傲的洞府山头转眼都能被夷为平地,改成什么劳什子教学楼,世道变化怎么会不快呢?
狐小狸想到自己无端被毁的洞府,忽然感伤起来,吧嗒吧嗒掉起眼泪。
江谣被她这说来就来的眼泪吓一跳,“喂,你怎么哭了?”
“呜呜,感怀身世啊!我不过是睡了一觉,没想到醒来后,亲友没了,邻居不见了,连家都被毁了……
还被建了那样奇奇怪怪的房子压着,整天那么多人进进出出,吵吵嚷嚷,根本不得安宁。
这就算了,那几个男男女女还在我的道场做些不堪入目的事情,坏我清修……这是什么鬼世道啊……太欺负狐了……”
狐小狸越说越伤心,放声大哭起来。
江谣一不小心吃了个瓜,这才知道那几个被教训的学生到底是哪里得罪狐小狸,原来是……
啧啧,二女三男,怪不得大半夜人都走了,还在教学楼里逗留。
好歹找个酒店啊!
就这么穷?还是教学楼比较刺激?
也不知道石舒清要知道自己今晚是为这么一群不知所谓的搭进去,心里阴影面积该有多大?
或许,还能一次性改掉她乱出头的毛病呢。
阿嚏——
被大佬惦记的石舒清骤然打了个喷嚏,听着周围若隐若现的哭声,下意识拢紧身上的道袍,加快脚步。
唉,早知道当初真不该报考这所大学。
这学校的鬼还真不是一般的多,不愧是建校时挖出十几车金塔棺木的学校,果然热闹!
……
回到这厢,江谣垂首看着放声大哭的狐小狸。
不得不说狐族确实是得天独厚的群体,别的不说,颜值是真的不拉垮,一如眼前的狐小狸,哪怕哭得丝毫不顾形象,还是无损她的美貌。
人是视觉动物,江谣也不例外,碰到美的事物难免宽容几分。
江谣难得耐性,“别哭了,大半夜被人听见,容易吓到人。”
狐小狸哭声一顿,有些哀怨地瞥了江谣一眼,仿佛在控诉她没同理心,哭都不让。
美人含嗔带怨,确实赏心悦目,但……
“实在还想哭回家哭吧,别在外头。”
江谣难得有耐性,但不多。
狐小狸感伤,“家?我哪里还有家,洞府都被平了,道场也被污染了,不能要了。”
江谣打了个哈欠,“那就再找一个,天大地大。”
“天大地大,却没有我的容身之处。外头到处都是天师,他们看见我一定会收了我的,又不是每个天师都跟您一样深明大义。”
被戴高帽的江谣警惕,眼眯了下,“你想说什么?”
狐小狸含泪的美眸深深望着江谣,讨好一笑,“大师,我没地方去了,您能不能发发善心,先收留我一阵子?”
其实当年,她就是被天师追得走投无路,这才闭关避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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