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头宫人打量了她几息,不确定她是否还念着贪银子,未将自己的警告记在心里,唬着脸训诫她。
“你是慈安宫的宫奴,往后再有异常的情况,要及时上报,不要再行背主之事。”
小宫人的神色一凛,没有想到自己贪财的举动,竟然会与背主挂上钩。
浑身的汗毛蓦然竖起,唯唯诺诺的应是,并抓住机会向她表忠心,拉近与她的关系。
“诺!多谢姑姑的救命之恩,奴婢定然不会再犯宫规,有事一定会及时向您汇报!”
见她还算机灵,领头女官摆摆手,让她离开。
小宫人给她行过礼,夹着瘦弱的膀子,迈着沉重的小碎步,原路返回宫苑。
待她走远,领头女官肃着脸,教育她手下的宫人。
“慈安宫就只有一个主子,不要为了蝇头小利,丢掉自己的小命。”
凡是私收他人贿赂,透露主子的行踪与言谈,都是背主。
一经发现,不但叛徒没有好果子吃,还要连累上司也跟着受罚。
除非帝王问话,不得不回答。
她们要向所有人保密,皇太后的言行与踪迹。
“诺!”
老实木讷的宫人,将她的教诲铭记在心里。
心思活泛的宫人,仍旧不以为意。
不过是对外透露一些,皇太后的心情好坏,以及一些不重要的小情报,又不会对她的生命安全产生威胁。
没有必要严格遵守,宫里那些上纲上线的死规矩,把送到手边的银子往外推。
古往今来,都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想谋得好前程,就不能怕冒风险。
处理完小插曲,领头女官带着她们去追裴太后。
听到身后传来的动静,跟在轿辇旁边的管事嬷嬷,回头看了一眼。
看到她们归位,便知事情已经处理妥当。
转过头,小心翼翼的问裴太后:“太后,周女官要如何安置?”
裴太后闲适的斜靠在轿辇上,一手撑着脑袋,望着纷飞的大雪出神。
她没有回答管事嬷嬷的问题,反而说起一件鲜为人知的陈年旧事。
“哀家还在冯翊郡的时候,有一年冬天特别的冷,雪下的比现在还大。”
管事嬷嬷抬头望天,极寒的天气,数年才会遇见一次。
今年的夏天热的要人命,冬天又冷的要死,明年还不知道是个什么光景。
反正,遇上极炎、极寒的极端天气,第二年就不太好过。
不是北边旱,就是南边淹。
要么就是到处发洪水,总之,世道很是艰难。
裴太后探出手,去接雪花。
“那一年,九郎君才虚九岁,在王府的后门处,捡到一只被刮掉毛,丢出家门的小狗。”
“那只秃毛小狗差点被冻死,可怜巴巴的跟着九郎回家。”
“那时的王府很拮据,只有夫君到哀家屋里留宿,哀家才舍得用一回炭火。”
裴太后眼神空洞,表情非常的微妙。
她自认为,作为一个母亲,她是合格的。
那时候她的夫君宠谁,谁就不缺炭火用。
也有像段侧妃那种,有娘家贴补大把的银子,受不受宠,都不缺吃穿用度的好命女人。
她既没有得力的娘家,也没有夫君的偏爱。
节省下来的碳火,都给自己的孩子们分着用。
“九郎带那只小狗回来的时候,哀家把舍不得喝,省给九郎君的肉汤,端去给她喝。”
“还亲自动手,改九郎君不合身的衣服,给她御寒。”
“哀家屋里的所有炭火,都给她取暖,连玉蓉和元琰都要受冻。”
她知道‘小狗’的身份,还耳提面命她的九郎君,要对她好,要顺着她,将来娶她做媳妇。
那个时候,日子没有盼头,她也没有多大的见识。
以王府当时的情况,手握兵权的侯门之女,就是他们高不可攀的存在。
她的目光短浅,导致她的儿子,从小就念着她。
“后来,小狗被九郎君送回了家。”
“再后来,小狗长成了凶猛的大狼狗,把自己家搅的乌烟瘴气,还跑到哀家跟前兴风作浪!”
“九郎君因为想念那只小狗许多年,总是护着她,也不再听哀家的话。”
管事嬷嬷听着感觉有些不对,仔细一琢磨,总感觉她是在指桑骂槐。
可是,她也不确定,裴太后口中的小狗,是不是皇后。
毕竟,她也不了解皇后小时候的经历。
只知道,她被虞家弄丢两次。
并不知道,她是怎么跑到武威郡,并找到了她的祖父和父亲。
更不清楚,这中间的艰辛。
难道,皇后与圣人还是青梅竹马?
裴太后愤愤不平的继续说:“那只大狼狗又凶又烦人,赶走还能再跑回来,偏偏九郎君又爱的紧,哀家还动她不得!”
“当初,还不如放任她冻死在雪地里,也省的她恩将仇报!”
话说到此处,管事嬷嬷此时已经能够确定,裴太后口中的‘小狗’,就是皇后。
不禁在心里稀奇,皇后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