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她。
赵元璟慢吞吞的说:“你可以借助亲蚕礼,赐给命妇荣耀,人家得到好处,才会对你献殷勤。”
“谁稀罕她们的殷勤,我有夫君和儿子就够了。”
虞娇娇自己也知道,她这个皇后,当的就像个吉祥物。
裴太后和裴家一直在她头上蹦跶,赵元璟又明显向着裴太后。
在外人的眼里,她说不定就是一只可怜虫。
赵元璟不纳后宫,不是因为有多么的爱她,而是不愿意外朝与后宫勾结,受到权臣的牵制。
而她虞娇娇,娘家无几人得力,后宫诸事又插不上手,是最合适的人选。
反正,赵元璟不会让所有人知道真相。
否则,周都尉也不会嘟嘟囔囔的说那些话。
“那夫君不能陪你的时候,你一个人会不会无聊?”赵元璟问她。
“想你的时候,时间过得很快,一点也不会无聊。”
甜言蜜语,她也会。
参观完蚕室,赵元璟带着她去织房。
织房已经拉上了遮光的厚窗帘,烛台上的蜡烛都被点燃,室内被照的非常明亮。
招财和进宝把手中的灯笼,交给跟着他们的小内侍,低声吩咐他们在门口等候,小心翼翼的侍奉在二人身后。
织房对比蚕室,陈设很是复杂,最显眼的就是,纺线和织布的机器。
长案上堆放的布匹,以正红色为主,除了鹅黄与还未染的白色布料,都是颜色相近的红色布料。
旁边的矮柜上放着理好的丝线,还有归纳针线的簸箩。
矮柜旁边,放着装碎布头与废丝线的竹筐。
墙边的木架上,还挂着剪裁好的布料,应当是还没有来得及缝制。
虞娇娇先走到织机旁边,伸手摸摸织机上的正红色布匹,好奇的问:“从纺线,到织布,都是夫君一个人做的?”
“嗯,夫君厉不厉害?”
“很厉害~”虞娇娇真心实意的夸赞。
她一个女人,都不会纺线和织布。
赵元璟是真的厉害。
他要忙政事,关心民生,哄裴太后,还要调和官员的矛盾,关注他们的忠诚度,操心各路人马,是否背着他暗度陈仓。
每日要忙的事情那么多,他竟然还能抽出时间织布。
“圣人知道您喜欢红色,特意染了深浅不一的红色布料。”进宝主动为她讲解。
虞娇娇漫步到放置布匹的长案前,拿起一块有明显剪裁痕迹的鹅黄色布料,疑惑的问他:“这块布料的手感,好熟悉。”
赵元璟抱着手臂,好整以暇的望着她,并不打算亲自为她解惑。
招财连忙为她解答:“皇后殿下好眼力,您日常所穿的燕居服,就是这块布料所制成。”
虞娇娇愕然,难以置信的说:“该不会……”
进宝道:“这块布,是圣人亲手织就,衣裳也是圣人亲手为您剪裁缝制的。”
她日常穿的那件鹅黄色燕居服,并没有任何绣样,款式也很简单。
圣上请擅长制衣的女官指点,是他一针一线缝制出来的。
虞娇娇呆滞的拿着那块布料,布料又轻又软,拿在手里却感觉沉甸甸。
赵元璟对二人挥挥手,两人立刻退后数步。
“你……你这是做什么……”虞娇娇双目泛着水光,抓着布料有些不知所措。
他那是执掌乾坤的手,何须为她做这些。
“你丢弃的东西,夫君都会帮你找回来。”赵元璟抬手,拭去她脸上的泪珠,“只要你还要我,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做。”
“你就会哄我!”虞娇娇被他的甜言蜜语,哄的破涕为笑。
他亦有自己的原则与无奈,怎能事事都为她做到极致。
然而,在这间他用尽心思的偏殿,听到他说海誓山盟,她的心还是雀跃起来。
“夫君何曾哄过你,只是有时因为时局,只能延缓对你的承诺。”
这就是身为帝王的无奈,任何事情都要先考虑利益得失。
根据实时情况,调整布局。
不是不爱,只是无奈。
帝王看似拥有无上的权利,但其中的心酸,又有几人能懂。
“我也不要求你做什么。”虞娇娇哽咽着说,“你知道,我从不要求你做什么。”
今日,他借着那本雪灾的奏本,变相为裴家求情,她如何听不出。
只是裴家总是挑衅她,已经到了该认怂的地步,还要使人中伤她。
让她强咽下这口恶气,她的心里实在不舒服。
她就是要自损八百,折裴家一千。
两家各挨一巴掌,谁也别想看谁的笑话。
赵元璟道:“裴家的事,夫君已有定论,带头弹劾你的尚书省左右丞,还有礼部尚书,以及三省徇私的谏官,我都要贬谪到地方去。”
裴家这次做的着实过火,他原本只是想让裴氏的党羽,把贪墨的银子吐出来,这事儿就简单揭过。
他们竟敢踩着他的脸面,把拳头打到他的皇后身上。
他忍不了。
“真的?”虞娇娇对他说的话,半信半疑。
实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