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财的内心无比挣扎,嗫嚅半晌,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赵元璟沉下脸,不悦的斥责他:“皇后问你话,怎么不回答。”
“夫君这么凶做甚,我出去给您端盆热水净手。”
虞娇娇以为招财有话,要同赵元璟单独说,寻了个借口给他腾出空间。
赵元璟也没有拦她,只道:“穿上披风,外头冷。”
“诺!”
等她离开御书房,赵元璟才问道:“贺三郎还没有走?”
招财垂着头道:“是,奴瞧着他衣衫单薄,被冻的不轻,使人给他端了一盏热茶汤。”
到底是贺尚书的嫡子,他们父子又对圣上忠心耿耿。
贺三郎的嫡长兄,娶的是显王的女儿,与段家的关系很牢。
只是求一个恩典,实在没有必要这么为难他。
赵元璟侧头朝窗子的方向看去,窗户闭合的很严,并不能看到外面的情况。
“依你看,王氏该不该死?”
招财连忙跪地:“是奴多言,还请圣人责罚。”
王氏的种种行为,明显对皇后没有敬畏。
皇后因为她的私心,吃过不少苦头。
却因为虞月妩,与将与王姨娘旧仇怨,一笔勾销。
就是因为没有受到惩罚,她就当皇后是个好脾性。
无论犯下什么错,只要哭一哭,装装可怜就能被赦免。
她也不知是想刺激皇后,亲近她们母女,为她娘家的远近亲戚福祉。
还是真的讨厌皇后,努力拉踩皇后,给她不痛快,好乘上裴家的东风,为自己的娘家人谋福祉。
总之,做事非常没有脑子。
“王氏母女利欲熏心,与你何干?”赵元璟冷嘲,“你去告诉贺三郎,朕可以饶恕王氏不死。”
但,他要贺三郎,拿出同等价值的东西来换。
“诺!”
招财忙不迭的起身,迅速退出御书房。
在门外撞上端着铜盆的虞娇娇,毕恭毕敬的同她请安。
“奴请皇后安。”
虞娇娇笑盈盈的说:“麻烦财内监,代本宫转达一句话给贺三郎。”
“皇后殿下,请讲。”
“有些人,不值得。”
“诺。”
虞娇娇端着热水迈进御书房,等着赵元璟过来净手。
赵元璟拿着一条石榴红色的披帛,神态自然的将她的广袖束好,把手伸进水盆中试温。
“水温有些凉。”
“凉吗?”虞娇娇疑惑。
她特意多加了一瓢热水,只是吹了小一会儿风,怎么就凉了呢。
“以后,”赵元璟执起她的手,放入盆中,仔细的搓揉,“不要站在外面吹风。”
“也没有吹很久。”虞娇娇嗫嚅着问,“这披帛……”
“是夫君亲手为你织的布,染的颜色。”赵元璟侧头看她,“喜不喜欢?”
候在一旁的进宝,小声补充:“连蚕都是圣上亲自喂养。”
虞娇娇羞愧的垂下头,想起她绑在女尸身上的披帛。
那条披帛,她用的时候也很珍惜。
只是为了逼真,才不得已舍弃。
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在意。
“你堂堂帝王,怎么还亲自动手做披帛。”
“都是夫君做的不好。”
赵元璟接过内侍递过来的擦手巾,帮她把手擦干,又给她涂抹上一层香膏,与她的十指紧紧扣在一起。
他想回到从前,回到他们最相爱的时候。
可是时间已经流逝,他们根本就回不到过去。
那他就与她重新开始。
进宝有眼色的带着侍从退下,把空间留给二人。
虞娇娇难为情的说:“我也做的不好。”
他们夫妻,谁也没有变心,只是不能相互体谅。
她的父母常年分居两地,她亦不知道别人家的夫妻,都是如何相处。
又或者说,她根本不会与人相处。
“我们还和从前一样,一起努力把日子过的更好。”这是赵元璟的执念,也是他对未来的期许。
虞娇娇轻轻点了一下头,弱弱的应了一声:“好。”
其实,他们已经很迁就对方。
只是处在这个位置,很多事情都是情非得已。
她也不知道,今日的推心置腹,随着时间的推移,会不会产生她承受不起的变数。
但是,在这一刻,她想全心全意的相信他一次。
“阿兕,你是认真的吗?”赵元璟难掩激动的问她。
“嗯,我们一起努力,把未来的日子过好。”
“好!好好好!”
赵元璟爽朗的笑声传出御书房,送走贺武回来的招财,也跟着笑了起来。
帝后都不是难相处的人,不会无缘无故的迁怒他人。
只要全心全意的侍奉他们,不背着他们搞歪门邪道,小日子过的别提有多舒畅。
进宝偷眼去看相拥在一起的二人,皇帝在皇后身上用了多少心思,他们贴身伺候的奴仆最是知晓。
若是说,谁最愿意皇帝过得好。
非他们这些忠仆莫属。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