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因为齐五娘子,平白被训斥,心里正恼的不行。
但,眼下不是同她计较的时候。
做了几个深呼吸,平复下心底的暴躁。
开始沉下心思考,皇后派近侍女官来孙家的用意。
她想了许多,都觉得立不住脚。
家里的姑娘才进宫没两日,不可能这么快就成为皇后的眼中钉。
她的目光,不自觉的瞟向那盒马蹄糕。
马蹄糕本就是寻常之物,琼楼不可能是近日才有。
新推出的马蹄糕,代替旧口味的马蹄糕。
隐喻新人换走旧人?
难道?
她赶紧甩甩脑袋,打住脑海浮现出的荒唐想法。
开始说软话,套近乎。
“是老身鲁莽,言语失礼之处,还望您能海涵。”
周女官不为所动,孙老夫人继续努力求饶。
“若是家里的姑娘不懂规矩,有得罪您的地方,老身代她们向您赔个不是。”
她将虞娇娇撇除干净,周女官才给她半个好脸。
“算你识相。”
得她一句松口话,孙老夫人长出一口气。
原来不是家里的姑娘与皇后对上,而是得罪了皇后身边难缠的小鬼,小鬼借着皇后的势,来孙家耍威风。
在心里将她们逐个臭骂一遍,继续舔着老脸同周女官找话题聊。
“家里的姑娘不懂皇宫里的规矩,可曾惹皇后殿下不愉?”
周女官见她仍是不知悔改,方才那番话,不过是误打误撞说到她的心头,登时唬下脸,对她厉声训斥。
“既知你家里的姑娘不懂规矩,在家中时,就该好生教导。”
她说翻脸就翻脸,孙老夫人在心中叫苦。
怨怪的看向置身事外的齐五娘子,用眼神示意她赶紧站出来,应付周女官。
齐五娘子舔舔唇瓣,朝皇宫的方向望了望。
然而什么都看不到,只能看到孙家厅堂的一面墙。
就像是走到死胡同,根本就没有路可以通过。
回头路也被堵的严丝合缝。
被困在方寸之地,不知何处是出口。
但知四面高墙,肯定开着一扇生门,她还是想再争取一次。
她犹豫半天,怯怯的开口。
“请问周大人,家里是否能把两个孩子从宫里接出来。”
“什么?”孙二夫人拍案而起,气的怒目圆睁,急的口水乱飞,“你在说什么混账话!”
她好不容易把女儿送进宫,她说接出来,就接出来?
越想越是气不过,指着齐五娘子的鼻子,高声骂她泄愤。
“你这个小贱蹄子,就是见不得我好,见不得孙家好!”
“这个家什么时候轮到你做主了?”孙大夫人阴沉着脸,质问齐五娘子,“宫里的事,你也敢染指?”
家里不仅花费重金,还耗费数不尽的心力,点头哈腰的四处求人,才将这件事情做成。
人都已经送进福宁宫,伸手便可摘星,岂有半途而退之理?
“妾惶恐。”齐五娘子面朝南跪下,隔着虚空向虞娇娇请罪,“请皇后殿下明鉴,妾自知身份卑微,断然不敢有染指宫庭之意。”
周女官皮笑肉不笑的怼孙大夫人:“皇宫里的主子,哪一个都不是你能编排,左右的。”
“是是是,是臣妇失言。”
孙大夫人被她训斥,不敢再乱开口斥责齐五娘子,将愠怒的目光转投向柳氏婆媳。
路是她家老爷用心铺就,二房的妯娌想截胡,忽悠的她心疼女儿犹豫不决。
等二房偷偷把事情办成,她幡然清醒,复又去重新求人,送礼说好话,再次遭受奚落。
先前铺路时,二房出过大力,后来也做出了弥补。
爽快的出钱打点与裴家的关系,送她女儿到太后身边。
二弟妹忽悠她的事,姑且不论。
阴险的柳氏婆媳,却是实打实的踩着孙家铺好的大道,没有走一点弯路,就把事情办成。
他们大房,出最大的力,办最窝囊的事。
现在让她把女儿接出来,绝对不可能!
柳氏接收到她不满的眼神,心虚的别开眼。
柳姨娘:“……”
她就知道,这事儿还没有完!
因为送女儿进宫的事,孙二夫人与孙大夫人拌过不少次嘴,骂到失去理智,二人还大打出手。
最后,为了家族的和谐,兄弟的团结。
二房给大房拿出一大笔银子,把大房的姑娘送到裴太后身边,两房人才消停。
孙二夫人心疼银子,心里憋着气。
无法同大房的闹,把怨恨都转移给柳氏婆媳。
柳氏为人精明圆滑,伏低做小,故意让她讹诈走一笔财物,俩人的恩怨就此打住。
柳姨娘是个守财奴,只想忍到柳家翻身,柳家的姑娘行大运,再把受的委屈加倍还回去。
因此,孙大夫人和孙二夫人,只要瞧见她,就要寻她的晦气。
孙老夫人也看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她的日子,也不比齐五娘子好过到哪里去。
老夫人、孙大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