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五娘子想不通,又不好主动去孙老夫人的院子打探,吩咐她的大丫鬟给二人收拾住处。
窘迫的说:“家里地方小,委屈二位姑娘同住一间。”
“无妨,我叫彩玉,七少夫人以后唤我名讳即可。”
“我叫彩金。”
二人都不是话多的人,又是不苟言笑的性子,自我介绍完,就再没有话说。
齐五娘子在心里腹诽,名字起的平易近人又活泼,性格却是完全相反。
她好奇的问二人:“你们是从宫里出来的吗?”
宫里的侍婢话就很少,一个个循规蹈矩,她进宫这么多次,一个活泼话多的都没有碰见。
“嗯。”
齐五娘子:“……”
二人只带了一个小包袱,齐五娘子给她们张罗齐日用品,仍是没有人来请她去问话。
心里感觉很奇怪,就有些坐不住。
“晌午刚过,七少夫人还是去歇个晌,不要乱走动。”彩金道。
齐五娘子疑惑的转转眼珠,虽然不明其意,还是听话的回到卧房午休。
彩金和彩玉神出鬼没,在孙家溜达一圈,熟悉完地形,也大致将府内的情况摸清。
给外头送完消息,接到绿蜡传回的消息,才转回齐五娘子的院子。
心里憋着事儿,齐五娘子郁闷的睡不着,干躺了一个时辰,索性去小佛堂念了半日地藏经。
一直到晚间用完饭,都没有人找来,齐五娘子的心里愈发奇怪。
身边多了四只眼,齐五娘子十分不自在的等到宵禁,也不见孙七郎归家,便独自洗洗睡下。
孙老夫人急的一夜没有合眼,第二日清早起了一嘴燎泡。
齐五娘子带着彩玉和彩金去给她请安,才知晓柳氏婆媳昨夜宿在娘家,孙七郎昨日下值也去了。
“昨日,皇后诏你入宫是为何?”孙老夫人的气不顺,怎么看齐五娘子都不顺眼。
尤其是昨日听说,柳家从一户姓乔的富商处,获取一大笔金银。
使钱砸通与裴家的关系,将乔家姑娘和他们家的姑娘,一起送到裴太后身边做近侍,她就无比闹心。
她竟不知柳家是何时攀上的裴家,又是怎么结识的乔姓富商,哄着人家出的银子。
他们闷不吭声就把事情办好,是一点风声都没有传出。
对比自家的糟心情况,柳家就是顺风顺水又顺心。
“只是话话家常,并没有什么要事。”齐五娘子恭敬的回答。
孙老夫人对她的回答不甚满意,摆着一张大冷脸。
别人家都没有出现齐五娘子这种,被皇后看上的幸运人物。
只她家得此蹊跷。
“这两位,又是你从哪里带回来的?”
齐五娘子正要回答,彩金就抢在她的前头,回答孙老夫人没有礼貌的问话。
“我们是五娘子的姨表妹,皇后恩赦我们出宫,来你们府上叨扰几日,待寻到住处就搬离。”
齐五娘子:“???”
“你们是官奴?”孙老夫人问。
当初有不少站队齐、谢,两家的官员受牵连,大量官眷被贬为官奴。
她们二人的年纪都在二十出头,应当不是早些年被送进宫的嫔御。
“多亏有五表姐说情,皇后殿下昨日已经放了我们姐妹的籍契。”彩玉道。
齐五娘子:“……”
孙老夫人惊疑不定的看向齐五娘子,她竟然有这么大本事,能从皇后手里要来人,还能给她们脱贱籍。
被贬为官奴,这一辈子就再难翻身,更别提被放出宫。
皇帝前些日子恩赦,放的都是普通宫侍。
罚没的犯官家眷,连大赦都不在其列,除非另有机缘。
“你们在皇后的宫殿伺候?”
彩金不卑不亢的回答:“官奴无特召,并不能侍奉贵人,我们在掖庭负责刷恭桶,无意中认出五表姐,才得以出宫。”
听到恭桶二字,孙老夫人的鼻端蓦然飘过一股臭气,嫌弃的摆手在唇鼻前扇风。
彩玉和彩金不以为意,坦然自若的站着,任其打量。
顶着一脑门子冷汗的齐五娘子,因为跟不上二人的节奏,神情呆滞,脑袋放空,仿佛随时都能昏过去。
她不知道这俩人说的是真是假,她对二人的来历,是一点都不了解。
只知道她们是绿蜡府上的婢女,瞧她们的衣着与做派,可能还是个有头有脸的小管事。
“皇后放官奴出宫,不需要请示圣上?”孙老夫人疑惑的问彩玉和彩金。
彩玉道:“那得问五表姐,圣人昨日也在。”
齐五娘子:“……”
倏然被点名,飘远的神智瞬间回笼。
孙老夫人用眼神询问齐五娘子。
齐五娘子硬着头皮回道:“是圣人允准。”
“你在圣上跟前,这么得脸?”孙老夫人一时口快,嘴巴没有把住门,话方说出口,便已察觉话有歧义,非常不妥。
这话好像是在暗喻,皇帝喜欢已为人妇的齐五娘子。
彩金和彩玉的神情微妙。
齐五娘子深深吸了一大口气,直到把肺部淤积的郁气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