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海不自在的用拳头抵住鼻子,轻咳一声,说道:“说正事呢,提她作甚。”
“不理她,她可是要告虞家草菅人命,杀害她爹娘呢。”红妆冷笑,“哪来的脸。”
绿蜡憋着笑说:“谁把她弄回来的,就把她送到谁身边,有什么难的。”
“哪有那么容易,”红妆撇嘴,“四公子是国公,府里也没有正妻嫡子,一般人她可瞧不上。”
她倒是想杀人灭口,可惜裴家及党羽就等着他们下杀手,好拿他们的把柄。
说起红柳,厅堂内的气氛倏然轻松。
绿腊戏说齐海:“高门追求国公的女子不少,有没有瞧上哪个?”
齐海黯然回道:“我有柔嘉就够了,没有想过再娶妻。”
绿蜡忧愁不已,说道:“那怕是不成,主子再避着不与朝臣家眷接触,可跟前到底有位嫡皇子,贴上来的人家只会越来越多。“
她知道齐海对绿竹的感情,可他们将人都得罪死,最后遭到反噬的,肯定是皇后与三皇子。
他们巴结不上皇后,齐心协力将她毁掉就是。
明箭不成,就放暗箭。
妙龄美人那么多,总有一个能入皇帝的眼。
又或者说,齐力造成朝堂动荡,皇帝总要退让一二。
“再说吧。”齐海暂时不想面对这个问题,若真到了避无可避的那一日,他也会坦然接受。
沈昀问绿蜡:“皇后召见齐五娘子,可是有安排?”
“没有什么安排,”绿蜡轻叹,“是圣人提起,主子才见她。”
红妆轻嗤:“他的心眼多如繁星,定然不是无端提及。”
自主子见过齐五娘子,孙家安生不少。
不过,一只翻不出浪花的小虾米,安不安生都妨碍不到他们。
就是小虾米们抱成团,多少有些恶心人。
四人一直聊到正午,互通完皇宫内外的消息,约着去水云间用饭。
红柳闻讯赶来纠缠齐海,被齐海的随从拦住去路。
绿蜡瞧她穿戴精致,描眉画眼,身后还跟着个水灵嘴利的丫鬟,便知有人拿银子供养着她。
“裴家真是金窟,能养起这么多人。”
红妆闻言,咯咯笑个不停:“这才哪儿到哪儿,你是没瞧见人家的族群有多大呢。”
她挽着绿蜡的胳膊,跨进水云间的大门,慢吞吞的上楼,边走边吐槽。
“原先是占据两处大坊,如今都扩到四处了,他们养的干儿干女,一座坊都住不下。”
还有十八杆子都打不到的远亲乡邻,人家来者不拒。
哪像他们,与人往来交际都小心翼翼,还将来投奔的官员都拒之门外。
绿蜡低声对红妆道:“贺三郎荤素不忌,你们叫他将红柳勾走,让王姨娘和她斗去。”
红妆眼前一亮,给她比了个大拇指:“还是你厉害,我怎么就没想起贺三郎。”
正好,给不安分的王姨娘母女找点事做。
几人进入雅间,说起贺三郎,齐海笑的不行。
“圣人不管是宴群臣,还是亲临官员府邸赴宴,回回都是他给圣上挡女人。”
从前只听说过挡酒,挡灾,还是头回听说挡女人。
皇帝每回点他随侍,翌日都会赏他一碗大补汤。
他的儿女遍地开花,贺尚书都快愁死了。
这会儿绿蜡又提起,让他勾搭红柳,齐海都怕他的身体吃不消。
沈昀憋住笑,说:“她要闹,就让她闹,全当乐子瞧。”
虞家毁于帝手,也没有御史敢到御前弹劾,顶多是裴氏的党羽在御前跳跳。
皇后与齐海幼年被奸仆谋害,皇帝比谁都清楚,自会出手弹压。
“快把窗子打开,让我听听,她今日唱的什么戏。”红妆兴奋的指挥沈昀去开窗。
绿蜡扶着她行至窗前,微凉的目光投向街市。
红柳周围已经聚集一圈,喜欢看热闹的百姓,
她与丫鬟一唱一和,说齐海为奴时与她有婚约,如今翻身做了国公,就翻脸不肯履行婚约。
齐海被她冤成负心汉,还乐在其中。
反正他也不想另娶,有些追求他的高门贵女不明真相,因此不再纠缠他,那是最好不过。
“他不仅不认你这个未婚妻,连他的堂嫂,堂弟妹,堂侄,堂侄女,都不认!就是想独占家财!”
闻讯赶来的前虞氏妇,也混在人群唱大戏。
他们这边唱的热闹,赵元璟带着乔装打扮的虞娇娇,从一辆不起眼的马车上下来。
俩人穿着款式颜色一样的衣裳,佩戴着相似的头饰环佩,不动声色的钻进人群中。
“是主子!”
红妆眼尖,一眼就看到光风霁月的赵元璟,将虞娇娇护在怀里,俩人亲亲密密的依偎在一起,有说有笑的看热闹。
赵元璟朝他们这个方向瞥了一眼,很快就又别开眼,小心的环着虞娇娇,避免围观群众碰到她的伤口。
“他好像看到我们了,”红妆问绿蜡,“我们要不要去拜见他和主子?”
绿蜡摇摇头:“不用。”
赵元璟很不喜欢她们粘着虞娇娇,其实也不只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