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妆用力点头:“真的,真的!”
沈昀走过来,无奈的催促她俩:“走了。”
绿蜡眉宇间的愁绪稍散,扶住身子笨重的红,往马车停的地方走。
沈云道:“你不用担心,归京前,圣人允我带红妆回乡祭祖,就是为了阻止沈家族人进京,跟着裴家捣乱。”
“要不说他老谋深算,我们都想不到的事,他早早就设好防了。”红妆虽然不太喜欢赵元璟,但却是真心佩服他。
“那……养在玉蓉公主膝下,那个姓沈的孩子?”
沈昀幸灾乐祸的讥笑:“也是圣人命我送他回沈家,给沈家增添点乐子。”
那孩子被赵玉蓉养的金尊玉贵,在卫家也是养尊处优,性子桀骜不驯。
他娇贵的身份在京都无人敢惹,回归本家,没有人再忍让着他,成日寻衅滋事,把沈氏一族闹的鸡飞狗跳。
绿蜡失笑,他竟连沈家都算到了,那千人的宫变又是怎么回事?
难道,真是失算?
红妆挽着她往马车的方向走,神神秘秘的说:“听说他在上林苑遇刺,与玉蓉公主有关。”
绿蜡拧眉:“圣人在上林苑遇刺了?”
她没有收到消息,虞娇娇对此事一无所知。
“四公子那日奉主子的命,前往上林苑救驾,到时正殿的大门紧闭,周都尉把守着大门,圣人许久才出。”红妆乐呵呵的说。
“竟有这事儿?你们怎么不往宫里递消息?”绿蜡拧眉。
开始在心里盘算着,要不要告诉虞娇娇,再给虞氏党羽一记重锤。
沈昀左右望望,压低声音道:“这里人多眼杂,先回府再说”
绿蜡不再追问,和红妆一起坐上马车,沈昀骑马护卫在马车左侧。
赵元璟站在皇城楼上,负手俯瞰京都城,漆黑望不到底的双瞳,凝结一层寒霜。
因为裴缊给他做妾,他哄不好虞娇娇,便再也不敢碰别的女人。
可现在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他根本就琢磨不透。
她喜欢三宝,喜欢绿蜡,喜欢红妆,喜欢段允贤,是不是唯独不喜欢他。
初冬的寒风猎猎,玄色衣袍随风翻飞。
沈家的马车已经驶出他的视线,他才带着一身寒气步下城楼。
守在城楼下的周都尉,赶忙带人跟上。
行至福宁宫附近的花园,赵元璟忽然顿住脚步,漫不经心的问周都尉:“荣国荣知不知道上林苑发生的事?”
周都尉迟疑着说:“那日禁卫带玉蓉公主离开上林苑时,荣国公应是瞧见了。”
原本,他们奉皇命,是要秘密押送玉蓉公主去南山行宫。
但赵元璟授意,无须避着荣国公,他们就带着玉蓉公主,在荣国公面前虚晃了一圈。
赵元璟摩挲着无名指上的素圈金戒指,看到虞娇娇从福宁殿出来,快步走过去,握住她的手。
“你的伤还没有好,怎么出来了?”
“想你,就出来看看。”
赵元璟笑着将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的亲吻:“才多大会儿没有见,就这般想我?”
“我就只有你了。”虞娇娇泪盈盈的望着他。“看不到夫君,我就心慌。”
赵元璟将她搂在怀里,温声哄她:“阿兕,不怕,夫君会陪着你,永远陪着你。”
周都尉目瞪口呆的望着柔弱的虞娇娇,总觉得哪里不对。
他见过皇后指挥千军万马时的骁勇,也见过她砍杀闻氏族人的狠戾,唯独没有见过她凄惶无助的模样。
这模样,竟是与裴庶人和闻庶人,在圣人面前的做派十分相似。
“夫君带你走走,看看我们的家?”
“好。”
赵元璟揩掉她眼角的泪珠,牵着她的手在御花园漫步。
御花园不过就是假山亭楼,繁花绿树。
他来过很多次,早就看腻了。
每次不是陪同闻十七娘,就是裴缊,还有那些需要笼络的嫔御。
虞娇娇每到一处,他经常和嫔御游玩的地方驻足,赵元璟的脑海中,就会涌上不好的回忆。
陪伴变得小心翼翼,也不敢随意开口,唯恐惹她不开心。
偏偏虞娇娇还要问他:“九郎,是不是觉得赏花没有意思?”
“同你在一处,做什么都有意思。”
虞娇娇在蔷薇花墙边驻足,折下一朵开败的蔷薇,放在鼻端细细的嗅。
赵元璟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就是在这里,折花送给闻十七娘。
“阿兕,蔷、蔷薇花枝有刺,别、别扎到你。”
虞娇娇温婉的笑笑,仔细的将花枝上的刺掰掉,又将花枝的皮剥开,露出里面嫩色枝干,递给他看。
“看,这样就不会伤人了。”
赵元璟心悸的握住她拿花的手,本就残败的蔷薇不堪摧残,仅剩的艳粉色花瓣簌簌掉落,被他踩在脚下。
“阿兕,我……”
他没有想把她的势力都除去,让她如这朵被折刺剥皮的蔷薇一般,任他蹂躏摧毁。
“我不会,我没有。”
他语无伦次的解释,却不知道该怎么获取她的信任。
这章没有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