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嬷嬷家现在不比虞家差,几代人里出了不少命妇,与裴家和福王府更是密不可分。
皇后要动奶嬷嬷,就是不把她放在眼里。
奶嬷嬷家来参宴的命妇,对着裴太后的马屁一通拍,纷纷表示她们背靠太后,才有今时今日的荣耀,她就是她们的再生父母,将裴太后高高捧起。
承恩公夫人最会做好人,跟着说道:“奶嬷嬷对太后忠心耿耿,太后可一定要救救她啊!”
奶嬷嬷一家替她办的事最多,该说的场面话必须得说。
裴缊火上浇油:“她不回来,表哥对母后恭恭敬敬,待奶嬷嬷也如亲人,她一回来就在后宫耀武扬威,必须给她点颜色瞧瞧!”
小福王妃姓卫,不姓裴,头一次经历这种口诛皇后的大场面,听的是胆战心惊。
她知道姓裴的心齐,姑姐和妯娌对她也多有排挤,但和皇后娘娘比,她们对她真的很客气有礼。
赵玉蓉今日丢了人,连宴会都没能出席,加上昔日杀子旧怨,又听说小福王把错归在她身上,直接将怒火对准小福王妃。
“你一声不吭,是不是想学你父亲背后告密?”
晋昌郡出事后,皇帝把裴世净的假长子放在卫家养,承恩公为了两府不生罅隙,亲自出面保的媒。
赵玉蕊这几年受了她不少气,见她怼自己女儿,怒腾腾的反击:“要发疯回你家去,还嫌自己不够丢人?”
赵玉蓉骂道:“要不是你们夫妻两面三刀,我儿子不会惨死,我就是骂她怎么了?”
裴太后、裴缊、裴太妃最怕她提这件事,每次提起来都要把所有人都骂一遍。
裴太妃劝她:“六妹妹息息怒,还是先说正事……”
赵玉蓉冷哼:“就你最会阳奉阴违,对我说,会收拾小福王妃为我出恶气,背过身就去讨好她亲娘,做着两边都不得罪的事,还有脸让我息怒?”
裴太妃脸气的青紫,要不是她还要依靠裴家,早就同她撕破脸。
小福王妃这种时候一句话都插不进嘴,思及在福王府吃过的闷亏,心底对裴太妃生起戒备。
“住嘴!”裴太后心烦气躁,捂着额头对管事嬷嬷说,“你去命妇院,把人给哀家带回来。”
“诺!”
管事嬷嬷去命妇院捞人,却被告知内侍省正在罗列其罪状,量刑罚,预备次日上书皇帝褫夺诰封。
到了这个地步,就是皇后来说情,也不可能放人,脚不沾地的跑回慈安宫报信。
裴太后又遣她去找皇帝求情,却被拦在通往外朝的宫门前。
事情闹到这个地步,裴太后不只是为救奶嬷嬷,而是为自己的尊严和裴家的威信战斗。
她对承恩公夫人道:“将这事告诉承恩公,请他出面解决。”
承恩公是尚书令,六部都要听他调遣,他曾在礼部多年,礼部大部分官员都对他马首是瞻,礼部尚书很好是他一手提拔。
要褫夺命妇诰封,确实要经内侍省的手不假,但若礼部阻拦,皇帝也要考量考量。
裴太妃眸中精光闪过:“奶嬷嬷的诰封又不是因夫、子获罪褫夺,是她自身的过错,礼部可以出手弹压,还是母后有办法。”
若是因夫、子获罪被夺封诰,礼部只能按规章办事,但眼下并不是,这口恶气必须给皇后踢回去,让她知道裴家的厉害。
她的恭维让裴太后很受用,对她的态度特别和善,说起赵元瑾早逝,她独自支撑福王府不易,交代小福王妃要孝顺她,又批评赵玉蕊姐妹,不要因为斗气,就去刁难她,。
赵玉蓉翻眼小声骂了句:“虚伪。”
裴太妃心里得意,顺着她的话作出忧虑的样子,凄凄哀哀的问:“圣人也不知要如何处置赵洵兄弟。”
承恩公夫人愤愤不平:“他们是杀害元瑾的凶手,圣上早在数月前就将二人擒获,不但不惩治,还将人带回京都,真不知在想什么!”
难不成真如家里下人所言,他们兄弟把赵元瑾带回来迟了,圣上才有继位的机会,打算功过相抵,放过他们?
裴太妃冲她苦涩的笑笑,摆出忍气吞声的苦瓜脸:“圣人应是已有定论,母亲还是莫要多言。”
承恩公夫人怜悯的看向裴太妃:“这些年,你受苦了。”
如果赵元瑾早些回来,即便是肢体有残缺不能称帝,他还有后代,封做太上皇摄政,那她女儿就是太后,哪里需要看赵元璟夫妻脸色。
赵元璟不处置赵洵兄弟,裴太后最能与她们母女共情,本就对他今日的作风不满,这会儿对他的怨气直达顶峰。
偏偏裴缊还在一旁火上浇油:“表哥最是敬重长兄,肯定是皇后想气长嫂,才不让表哥处置他们兄弟!”
谁不知道虞娇娇对裴太妃有意见,她这人心思最恶毒,什么阴损招数都能使出来。
裴太妃面容哀戚:“都是我没有照顾好她,让她误会我多年。”
经常有人在赵玉蓉长女面前说,皇后换了她的亲长兄,还设计母后将其杀手,她对虞娇娇没有好印象,闻言就义愤填膺的说:“是她自己坏!”
小福王妃一脸不解,看向自己母亲。
赵玉蕊也不清楚当年的事,裴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