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娇娇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想问问您二位,虞家先祖的事。”
老兖国公神色悲伤,良久才开口:“你曾祖父,应当是我的亲外甥。”
虞娇娇:“?”
她就说,陶家人为什么突然就很在意虞家,甚至为了虞家,在朝堂公然与闻家叫板,原来竟有这么一层关系。
老兖国公见她疑惑,主动解释:“你及笄那日用的银簪,是陈国公世子夫人,也就是老夫胞姐,赏给你曾祖父的乳母余氏的。”
虞娇娇从怀里摸出银簪,问道:“是这个吗?”
老兖国公点头:“这上面的花藤,是陈氏族徽上的图腾。”
只不过陈家已经灭门几十年,还记得陈氏族徽样式的人不多,更何况还只是其中一小截图腾。
“您能具体讲讲吗?”虞娇娇好奇的心痒痒。
“当年陈家嫡女被选作太子妃,有人匿名将陈家通敌叛国的证据送到御史台,我胞姐未雨绸缪,提前送走了她的小儿子。”
小公子隐姓埋名,被忠心的奶娘余氏带大,娶了虞太夫人,等她生下长子后,悄然离家想为家族翻案,结果翻案失败,惨死在牢狱。
他这几十年一直在寻找外甥的血脉,直到这支银簪出现,他才知晓外甥改姓的是虞,而不是随了奶娘的余。
他更没想到,陈家翻案后,他外甥的后人也没有认祖归宗,还以虞姓重立了门户。
“那是谁害了我曾祖父?”
老兖国公支支吾吾的说:“事情已经过去几十年,何必再追问。”
陈家获罪后,太子妃陈氏上吊而亡,太子悲痛欲绝,为了给陈家洗刷冤屈,四处奔走,惹了帝怒。
沈皇后遵从圣意,为他选聘闻氏女做良娣,太子不愿圆房,又查到陈氏是被沈皇后下令杀死,死时已有二月身孕,日渐消沉。
彼时,闻婕妤生的二皇子突然名声鹊起,皇帝为他指了段家的姑娘做皇子妃。
沈皇后为让太子率先生下皇长孙,给太子用了猛药,太子宁死不从,自刎于东宫。
之后,沈家以谋逆罪被诛九族,沈皇后被废,惨死在冷宫,闻婕妤成为继后。
二皇子得封太子不足半月,正值壮年的皇帝忽然驾崩,二皇子做了三个月皇帝,也驾鹤西去,段太后抱着襁褓中的稚子登基,日日抱幼帝安坐龙椅临朝。
晋升为太皇太后的闻婕妤垂帘听政,段家辅政。
因为最终得益人是二皇子一系和段家,很多人都怀疑是段家匿名检举陈家,却没有确凿证据。
“我的仇人,还风光的活在世上?”虞娇娇试探着问。
老兖国公见她非要刨根究底,无奈道:“当年朝堂党争激烈,从事发到处决不过二日,获罪家族大大小小几十家,就连太子外家也未能幸免。”
“太皇太后听政后,君主更迭频繁,案子卷宗被焚毁,真相根本无从考究,都是猜测罢了。”
他外甥突然回京都为陈家翻案,段家以逃犯的罪名将他下狱,没几日就在狱中暴毙。
他怀疑是段家下的杀手,查了许久也没查到段家动手的蛛丝马迹。
反倒查出太子不是自刎,沈皇后的死也有蹊跷,看似健康的二皇子早就药石无医,老皇帝忽然暴毙也十分不寻常。
但当时外戚当政,朝堂被闻、段、萧等几个大族把控,陶家受陈家牵累,还要依附段氏生存,根本没有能力继续往下查。
虞娇娇仔细回忆前朝末年的事,她师父说当时局势很乱,赵高祖家因沈家谋逆被牵连,也低迷了很长一段时间,靠着段家才熬过危机。
陶太夫人劝她:“几十年前的是是非非谁能说的清,解决当下的难题才是最紧要的。”
“太夫人说的极是,但有人非要对虞家赶尽杀绝,或许就是旧仇敌所为。”虞娇娇挺直了腰板,“你们能凭一支银簪认亲,说不定仇人也早就认出我们是陈国公的后人,做了个杀局给我们跳。”
“这……”老兖国公无言反驳。
“我知道您的顾虑,我目前确实没有报仇的能力,但知道仇人是谁,总能防范一二。”虞娇娇对老兖国公抱拳,“请您垂怜晚辈。”
老兖国公仰天长叹,良久才道:“矛头指向的是段家,但没有切实证据,你曾祖父死后,我曾质问过段氏家主,他指天发誓没有害你曾祖父。”
陶太夫人补充:“当时也不知是谁在帮你曾祖父,他拿着陈家被诬陷的证据,状告段家陷害忠臣,段家说你曾祖父诬告,就把他送进了大牢,我们这边还在与段家周旋,他就遇害了。”
陈琬琰:“……”
难怪曾祖母生前不愿她与段家有往来,原来还有一段旧怨。
不过,这次虞家的危机,真和段家关系不大。
她眼珠一转,问道:“这会不会是有人用我曾祖父做筏子,想扳倒段家?”
老兖国公听的一愣,若有所思的与她对视,见她眸中一片清明,并没有被仇恨吞噬,才开始思考起这个可能性。
幼帝在位仅三年便夭折,太皇太后闻氏未与段家商议,就私立新君,踢开抱着皇帝上朝的段太后,开始临朝称制。(称制人坐中间,皇帝坐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