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娇娇听说虞家人在路上的遭遇,估摸着他们的承受力已到极限,让李副将去路上劫人,她自己在京都坐月子。
李副将原本把虞娇娇送出京都,就要安排救人,但她见不到绿蜡,死活不肯走,为了照顾她的情绪,李副将不敢强硬送她离开。
“他们被救走,朝廷肯定会大力搜捕,到时您就不好离开了。”李副将的意思还是先送她离开。
“我有办法离开。”虞娇娇不舍的把熟睡的二宝交给李副将,“先把二宝送走。”
李副将劝不动她,接过孩子正色道:“有一伙来历不明的人跟着流放队伍,与闻家派去的杀手交过手,请您务必赶在我们营救前离开。”
陶潜出手救虞家人,朝堂已有不少人弹劾陶家,圣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怀疑那些人是直隶帝王的龙影卫。
虞娇娇颔首:“我有分寸,你们救到人,不用再回京都,我会去与你们会合。”
武将一诺千金,李副将相信她不会抛弃自己的孩子,更不会因个人原因影响大局,干脆的带着二宝走了。
九月,边境战事频发,追随过虞家的兵将整装备战。
裴世净拿着虞娇娇给的令牌,集结虞家军,带领他们打了几场胜战,他对将士亲和,也愿意听取他们给的建议。
何见冬又大力配合他,拨发粮草又足又及时,很快便将不服他的将领都收入麾下。
段允贤没有查到虞家与周边各国有过往来,反查到兵部每季度拨给虞义的军饷都不够,启程返回京都,准备从闻家甩出的证据下手。
京都,闻夫人数次求见闻淑妃,都被裴太后以她身体虚弱,不宜见客为由拒绝。
“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联系不上闻淑妃,闻夫人总觉得不安,“还没打听到皇后薨逝的原因吗?”
承恩侯摇头:“福宁宫的防守一直很严,又下了封口令,很难打听情况,不过皇帝没有降贵妃和淑妃的位份,只让贵妃为皇后跪灵,应当无事。”
闻太师神色凝重:“我和弘文馆的学士频繁向皇帝施压,他始终不肯透露皇后薨逝原因,也不同意发丧和重新选立皇后。”
还模棱两可的说,是为闻家和淑妃好。
“是不是淑妃没做干净,让贵妃捉住把柄,皇帝两边都想护,只能先压着皇后的死讯?”闻大公子问。
闻太师道:“很有可能,最近小皇帝对我们的态度明显没有以前软,想是淑妃牵扯其中,他心里憋着气。”
“皇帝很迷恋淑妃,应该不会伤害她吧。”闻夫人忧心忡忡的问。
“他从前还与皇后亲密无间,你看皇后薨逝,他是什么反应?”承恩侯不想把话说的太直白。
皇帝这么做都是为了裴家,让贵妃给皇后跪灵,肯定是做给虞青山的旧部看。
男人皆薄幸,站在权势巅峰的男人,又不缺投怀送抱的女人,根本不会对一个女人痴迷,新鲜感一过,又会宠爱新人。
皇帝更薄情,谁对他有用,他就宠爱谁。
虞氏连死了都要皇帝被利用,他现在都怀疑皇帝非要立虞氏为后,就是为了让她早点死。
闻夫人道:“明日让母亲给太后递帖子,看看能不能让家里姑娘进宫陪淑妃小住,和内宫失联,我这心里总是不踏实。”
承恩侯无语的让她先回后院,对闻太师说:“父亲,依我看,小皇帝不是个好拿捏的,他从前在女皇跟前唯唯诺诺,怕都是装的。”
登基后,赵元璟做事犹豫不决,却很愿意听取闻家的建议。
一个听话的人,突然变的不听话,那就说明他翅膀硬了。
能装这么多年,心机也太深了。
“加派人手,尽早解决虞家人,不能让裴家成长的太快。”闻太师下定决心,吩咐他,“开始将重心往镇北军偏移吧。”
无论淑妃牵扯深不深,谋害皇后的罪证捏在皇帝手中,头顶就悬上了铡刀。
他们脱离了段家的庇护,得给自己留后路。
闻家开始频繁与镇北军的武将联姻,剔除对段家忠心不二的武将,以求尽快掌握镇北军。
来自闻家的压力骤然减轻,赵元璟有空就会去见闻淑妃,告诉她闻家的动向,对她的态度还和往常一般温和。
“淑妃出不去这座金屋,委屈吗?”
“妾不委屈。”
这四九城是她自愿来的,皇帝虽然软禁了她,但也没因她害死皇后刁难她,很大可能是在保护她。
皇帝心里还是有她的。
赵元璟语气莫名的说:“朕委屈。”
他被迫走进皇宫,困在这座牢笼。
权贵将他视为手中玩物,宫妃当他是昏庸之辈,稍微施展一点魅惑手段,就能将他耍的团团转。
他最在乎的家人,从他穿上这独一无二龙袍,就在把他往孤家寡人的方向推。
“妾,会一直陪着圣上。”闻淑妃说的真心实意。
进了这四九城,就没逃离的可能,不想余生寂寞,只能奋力讨好这宫里唯一的男人。
皇后已经薨逝,他也该兑现立自己为后的承诺了。
赵元璟折了一朵开败的艳粉色蔷薇,随手丢在地上,细嗅浓郁的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