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世净摇头,他从未喜欢过心口不一的齐宝林,她说自己被欺辱,却问虞丛客索要金银珠宝,甚至主动取悦他换取好处。
虞丛客在她身上找不到强迫的快乐,就不再亲近她,她甚至还主动邀约。
他怎么可能喜欢这种女人。
他只是利用她对虞家的仇恨,让她去对付虞娇娇,不脏裴家的手。
裴太后狐疑的问道:“那你去做甚?”
“齐宝林在福宁宫外咒骂虞氏,陛下当时与虞氏在一起。”裴世净神情凝重。
齐宝林用他们私通的秘密要挟他救齐家,她去福宁宫咒骂虞娇娇逼他现身,她一被押走,赵元璟就去了冷宫。
他担忧齐宝林曝出怀他孩子进宫的事,想先救下她,清除她埋的隐患。
“九郎这个时候不应该在御书房吗?”裴太后惊愕。
若是知道赵元璟在福宁宫,她绝对不会多事,放齐宝林去恶心虞娇娇,伤害他们的母子情分。
“原本是在御书房,”裴世净捏了捏眉心,“福宁宫的女官说虞氏动了胎气,陛下就回去了。”
裴缊咒骂,“肯定是虞氏这贱人故意离间姑母与表哥!”
裴太后头重脚轻的跌坐在软榻上,刚才给她送字条,揭发裴世净与齐宝林有染的人,到底是谁?
她派人去拦裴世净,是不是中计了?
“太后,陛下往慈安宫来了。”宫人在殿外禀报。
“兴师问罪的来了。”裴太后看到裴世净身上的血污,对奶嬷嬷说,“带他下去清理一下。”
等裴世净离开,裴太后问裴缊:“世净去冷宫,你为什么那么紧张?”
裴缊故作镇定的回答:“缊儿怕表哥中虞娇娇设的圈套。”
裴太后意味不明的轻笑,若不是有人送字条,揭发齐宝林怀着裴世净的孩子进宫,裴缊帮她弄过落胎药,她还被这三人蒙在鼓里。
裴世净简单清洗完身上的血污,刚回到慈安殿喝了一盏茶,赵元璟就大跨步走了进来。
锐利的眸子从裴世净转向裴缊,不悦的问:“朕何时解了你的禁足?”
裴缊瑟缩着脖子,求救的看向裴太后。
裴太后道:“皇帝怎么来了?”
“儿子听说,是母后让人放齐氏去福宁宫,故而来问问。”
“就为了这点小事,你政务都丢下了?”裴太后沉声道,“这是明君所为?”
“朕说过,不准任何人动朕的妻儿。”赵元璟语气晦涩,“母后就没话要同儿子说的吗?”
裴太后板着脸说:“虞氏有问题需要齐氏解惑,哀家想着齐氏将死,便允她去为虞氏解心结,哀家一片好心,皇帝质问哀家是何道理?”
赵元璟压下心中的失望,缓和语气道:“齐氏咒骂娇娇,险些令其动胎气,母后既是好心,倒是儿子的不是了。”
裴缊忍不住插嘴问:“虞氏没受影响?”
“住口!”裴太后喝止裴缊,和蔼可亲的对赵元璟说,“虞氏没事就好,母后一会儿亲去福宁宫探望她,皇帝可能满意?”
“娇娇没受影响,倒是不劳母后奔波,儿子还有政务要与世净商讨,就先把人带走了。”
裴世净跟着赵元璟出了慈安宫,阴云蔽日,闷雷阵阵,豆大的雨滴砸下。
赵元璟坐在御辇上,舒朗温润的面庞被清冷和疲惫占据,金丝绣龙纹的明黄龙袍为他增添几许暖意。
如白玉细腻的左手伸出华盖,圆润饱满的指腹分开,雨滴落在他红润的掌心,无名指上的金戒指沾了雨水格外闪亮。
进宝正要让随行内侍为裴世净撑伞,见状只能作罢。
圣人的手在淋雨,他们不配撑伞。
“你了解她的经历吗?”
“臣不知陛下所说何人。”
“你知道朕登基那一个月,封赏所有人,唯独没有她和虞家时,她和朕说什么吗?”
赵元璟微微抬高手腕,露出腕上的黄金砗磲手串。
她及笄那日,晋王妃想用黄金砗磲害她,他登基那日,送了她一套黄金砗磲首饰,她说她不配。
她无名无份的跟了他一个月,平静和他说:“她对他的期望,在他下第一道圣旨时就收起来了。”
她说她从小就知道,不能对任何人报期望。
因为那个人是他,所以她还是小小的期待了一次。
她今日和他说:“她是先皇亲封的太孙妃,如果他愿意,封后的事谁也左右不了他。”
她一直都知道,他用为难做借口,是因为他不愿。
她知道,她的价值在一点点变少。
她这几个月付出的努力都是徒劳。
因为他早就有了更好的人选。
“陛下可享天下美人,实在不必为一个女人烦忧。”裴世净道,“如果陛下要封闻氏为后,臣支持。”
闻家枝繁叶茂,裴家争不过。
赵元璟收回手,进宝立马送上帕子,低声吩咐人给浑身淌水的裴世净撑伞。
入夜,昭庆宫齐宝林居住过的寝殿突起大火,伺候过齐宝林的宫人都在大火中丧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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