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娇娇孤零零的立在庭院中,仰头望着浩瀚星海。
一盏巨大的孔明灯,在京都最热闹的东大街升起,她取了一盏宫灯,将她亲手绣的绢帕和香囊烧毁,轻轻擦去眼角的湿热。
原来他的与民同乐,与她无关。
赵元璟身着明黄龙袍,高调的带着闻淑妃登上城楼,当众宣布恩封闻淑妃的父亲为承恩侯,任枢密副使。
紧接着又颁布了一条减轻徭役的惠民令,在万民的敬仰中,与闻淑妃一起将天灯放飞。
闻家公子和贵女放飞的几十盏小灯,追随着他的那盏明灯。
城楼下万民山呼,圣人万岁,皇后千岁。
被闻家人簇拥在正中的二人双手交握,紧紧依偎在一起,含情脉脉的互相对望。
“圣人和皇后真恩爱。”
“圣人和皇后郎才女貌!”
恭维声不绝于耳,绿蜡仰头仇视二人,咬牙道:“圣人尚未立后。”
“太后的娘家封承恩公,皇后的娘家自然是承恩侯。”
“圣人一看就是极爱这位娘娘,还没封后就下惠民令,封后肯定要大赦天下,咱们百姓都要沾这位娘娘的福了!”
越王世子混在人群里,路过绿蜡身边,语气莫名的说了一句:“看样子,快要举行封后大典了。”
段羽难以接受的说:“这俩人一看就是早混在一起,裴家盯着虞家打,闹到两败俱伤,没想到娇娇竟是闻淑妃的垫脚石。”
段允贤低声呵止她,“慎言!”
“我是为虞娇娇那个蠢货不值!”段羽虽然不喜欢虞娇娇,但闻家和段家同行几十载,竟然在代王刚受诏,还未回到京都,就已经背信弃义。
表面嫌弃赵元璟,获取段家的信任与支持,背地里却与之勾结,坑害段家。
比起虞家正大光明的挑衅,她更不喜欢背后捅刀子的闻家。
蒋娆柔声问段允贤:“圣人在弘文馆读书时,是不是就与闻淑妃相识?”
她早就听母亲说过,女皇还在时,赵元璟就和闻太师走的很近,那会儿蒋娉婷看出点意思,蒋家还想把她许给赵元璟。
不过,圣人不同意。
“嗯。”段允贤若有所思的应了一声。
那时,闻老太师对追着他问课业的赵元璟爱搭不理,闻淑妃和蒋娆等贵女时常受邀入宫伴驾,即便同在女王身边,也没见二人说过话,更没听说二人私下有来往。
闻氏封妃,他还很诧异。
如果知道赵元璟和闻家暗通款曲,父王根本不可能让闻女官刺杀女皇。
赵元璟为女皇挡刀,真的是意外吗?
那日女皇驾崩,显王叔与父王将福王府和虞家一起除掉的计划,就成功了。
段允礼也想到这一茬,隐晦的说:“她那一刀,对段家的影响太深了。”
一刀就切断晋王立储的可能,让段家不得不对他俯首称臣。
那一刀,闻女官为的究竟是谁?
她的刀尖,是不是指的本就是赵元璟。
陶湘听不懂他们的暗语,忧心的问:“娇娇一个人在宫里,能平安生产吗?”
她太祖母很担心虞娇娇的安危,一直在想办法与她取得联络。
一群人走远,绿蜡攥紧越王世子塞在她手中的荷包,恨恨瞪了会儿秀恩爱的二人,穿过人群回了虞府。
赵元璟在闻家留宿,又带着闻淑妃一家在京郊游玩一日,等他踏着火烧云回宫,大皇子已经奄奄一息了。
“怎么回事!”
裴缊跪在地上哭泣,“大皇子昨日就有些不舒服,今晨,乳母带着大皇子出去晒太阳,遇上闻淑妃宫里的侍女,被绊进了湖里……”
闻淑妃愣了一下,对赵元璟道:“我宫里还住着齐宝林、裴采女、梁采女。”
齐宝林沉声问:“闻淑妃是什么意思?”
梁诗也不愿意背害皇子的锅,“闻淑妃的意思是,错在我们,与你无关?”
裴灵儿惊恐的跪行赵元璟脚边,慌乱的扯住他的手:“求陛下明察,妾殿中的侍婢今日可没出过昭庆宫。”
“松开!”赵元璟甩开她的手,从袖中掏出闻淑妃昨日送他的锦帕,嫌弃的擦了擦手,直接丢在地上。
闻淑妃看到帕子落地,心狠狠的揪在一起,委屈的娇声唤了句,“陛下~”
赵元璟背着手,腰间挂着闻淑妃昨日送他的青色香囊,与帕子绣着同样的比翼双飞。
裴缊看到二人腰上同样款式的香囊,火冒三丈高,“母后已经审过了,那宫人就在闻淑妃殿内伺候。”
她就只敢让大皇子洗凉水澡,让他久病不愈,闻淑妃竟然敢要大皇子的命!
幸好大皇子被及时救出,否则她这个养母难辞其咎。
齐宝林道:“昨日,闻淑妃从御书房回来就大发雷霆,说裴贵妃总拿大皇子这个病秧子邀宠,诅咒大皇子早夭!”
“妾也听到了!”裴灵儿道。
梁诗补充:“闻淑妃还砸了半个时辰东西,伺候她的嬷嬷说大皇子占了长,是个大威胁!”
“陛下,您别听她们胡说,妾没有!”闻淑妃慌乱的扯住赵元璟的衣袖,“妾没理由那么做。”
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