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璟把煮好的面盛出来,放在食案上,又给她煮了一壶养胃的大麦茶,才弄熄了炉子。
虞娇娇夹了块薄肉片,吹凉了喂他,“我们一起吃,像小时候那样。”
俩人分吃了面,虞娇娇好奇的参观他的住处,还进内殿看了他的衣柜,衣柜空空荡荡,就放了几身新做的常服和郡公礼衣,他进宫穿的旧衣叠的整整齐齐,和他的小包袱放在一边。
书桌旁的小书架上摆满了典籍,铺开的纸上写了半篇文章,字迹工整,藏拙不漏锋。
“弘文馆还考问边境的事吗?”虞娇娇拿起那半篇文章,“先易后难,避实击虚,你写的是对镇西军的战力评估,和作战西凉的设想?”
“那就是个小朝堂,每日必论时政,圣人也会采纳馆内学子提出的建议。”
“那你这里写无需大军压境,派遣几支精锐侵扰西凉,在敌军换防时查探对方虚实,攻其防备最弱的地方,意思是不同意镇西军征兵吗?”
“这不是我写的文章,是馆内今早辩出的结论。”赵元璟道,“还提到了劳民伤财,征战会导致国力下滑。”
虞娇娇研墨,提笔写了纸上谈兵四个字,“你们是这样想的,敌军也是这样想的,我们双方都是这样做的,所以边境这些年小战不断,待摸清对方虚实,发动大战,结果敌军早就换防了,你可知为何?”
“两军都有对方的细作。”赵元璟道。
“那只是其一,其二是大后方不给力,延误了战机。”
没到国家生死存亡的关头,谁也不会在将领心不齐,又缺军需的情况下背水一战,没有人愿意给竞争对手做垫脚基石。
因为他们在洒热血时,他们的家人是留守京都的人质,他们战死沙场,是耻辱还是荣耀,全凭别人一张嘴,谁没有家人,谁又愿意死?
哪里没竞争?
何人不贪功?
“边陲这么乱?”
“有好多股势力呢。”虞娇娇将纸在扔在笔洗里洇湿,“而且谁也不服谁。”
“西凉也一样?”赵元璟抓住重点。
“不只西凉,西面诸国都一样。”虞娇娇呲牙,“陛下肯定要派监军随我父亲去武威郡,段家定然也要插上一脚,你们呢?”
赵元璟沉思良久,摇了摇头,“那边够乱了,朝堂也需要人斡旋,我们不去给你们拖后腿。”
俩人正说着话,外面突然传来了脚步声,赵元璟拉着虞娇娇躲到了帷帐后,俩人紧紧贴在一起,赵元璟呼出的热气喷在她的头顶,虞娇娇单手环了下他的腰。
嗯,比段允贤的还细,竟然还是折角腰,暗搓搓的顺着他腰的弧度摸上他平坦的小腹,又硬又结实肯定很有劲。
又顺着腰线偷摸了下他的臀,又翘又圆又有弹性,要是不穿宽松的外袍,再挺起胸膛,肯定比段允贤的背影还好看。
赵元璟面色涨红,戏台上都是男子单手搂女子的腰,到她这里怎么反过来了?
他心都快跳出来了,她没听到?
宫人在屋里翻了一会儿,摸出几两碎银子和一包金锞子,又从书柜中拿了一摞宣纸和墨条,匆匆的离开了。
“人走了……”赵元璟僵硬的抬着头。
摸就摸,还用力的抓按,他就像根水草一样,被她推来推去。
“她是伺候你的宫人?”虞娇娇放开他,“我看她对这里很熟悉。”
“是洒扫宫人,平时都是招财和进宝照顾我的起居。”赵元璟已经习惯这些人来偷摸他的东西,这些人不是背后有主子,就是想出宫。
他不正眼看她们,也不给她们赏钱,这些人拿他没办法,就开始偷东西。
“她这不是第一次了吧,你就看着她偷?”虞娇娇不解。
“我只是借住在这里,能忍则忍,左右不过是一点碎银。”
虞娇娇看着他可怜的模样,心疼的捏了捏他的脸,解下腰间装银子的荷包塞给他,“我都不知道你在宫里过的这么难,你先用着,我下回来再给你带点。”
赵元璟把荷包系回她的腰上,拉着她到一口红木箱子旁,打开给她看,“圣人赏我的东西没人敢动,我有银子,这些都留着给你做聘礼。”
她给的银子他拿去做小买卖了,每月进项还不是很多,他会努力攒一份体面的聘礼给她。
他拿出一个长条锦盒,取了一支双锦鲤白玉簪递给她,“那根紫檀木是我雕的第一支簪子,做的不太好,这是我比照那个重新做的,做了两支。”
虞娇娇取下文鳐鱼簪,换上双锦鲤簪,拉着他的手,轻轻摩挲他指腹浅浅的伤痕,“你这是写字的手,不要再因为做雕刻弄伤了。”
“阿兕,我只想娶你一人,若有一日我们能虎口脱困,我愿意陪你去边疆,去所有你想去的地方。”赵元璟紧张的反握住她的手,“我除了你,看都不看别的女人!”
“你是吃我和段小郡王的醋了?”
“是,我……他,我比不过他。”赵元璟吞吞吐吐的说,“我怕你被他拐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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