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允贤拧眉,回了两个字,“狡诈。”
她的作案工具是他给的,他就必须出来保她,他若不愿被牵连,就得把所有罪责都推到源头去。
她今日在越王府装模作样,一会儿强势,一会儿软弱,皆是带着目的,这样的人报复心一定很强。
越王冷哼,“虞家不需要搅家精,本王也认为温顺的四小姐更好。”
段允贤眸光微闪,越王肯出面解决虞月媚的困境,是再好不过了,他可不想这个时候得罪虞青山。
“舅舅的意思是?”
“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越王吩咐立在一旁的长史,“去将这摊子麻烦处理了,本王不想听到有人议论这件事。”
“诺,下官一定会妥当处理,请王爷宽心。”
越王又下了一道禁足令给虞月婵,将王府中馈交给俩侧妃共同管理,与段允贤一起拜访了出事那条路上唯一的住户福王,又一起去了虞家。
虞娇娇刚进虞家,就从马上跌落,晕了过去。
虞老夫人阴沉着脸坐在榻上,这穿的都是什么玩意,她早上才赏的头面,戴几个时辰就被糟践的不成样子。
裙子沾满了油污,脸画的跟鬼一样。
脸都给她丢尽了!
方医女替虞娇娇检查完身体,恭敬的说道:“老夫人,五小姐的腿上有大片烫伤,严重的地方渗了血。”
“会留疤吗?”
“这……不好说,五小姐烫伤的情况很严重。”方医女欲言又止的盯着虞娇娇换下的衣裳。
方嬷嬷问道:“这衣服有何不妥?”
“这……”
“有话就说。”虞老夫人厉声道。
方医女吞吞吐吐的说:“这块油污上有助兴药的味道。”
虞老夫人闭了闭眼,压下心里的寒意,问方嬷嬷,“问清楚是怎么回事了吗?”
方嬷嬷惭愧的回答,“五小姐是自己回来的,二夫人和三夫人还没回府,奴婢已经派人去接了。”
虞老夫人颇为不耐的问方医女,“她什么时候能醒?”
方医女在虞府多年,立马领会她的意思,“扎几针,不出一刻钟就能醒。”
虞娇娇一听要把她扎醒,暗骂虞老夫人不懂怜香惜玉,到底是血脉至亲,竟然一点都不担忧她的身体状况。
方医女取了银针,在虞娇娇的手脚脑袋一通扎,虞娇娇硬是挺过一刻钟,才缓缓的睁开眼。
“我这是怎么了?”
虞老夫人懒得看她装虚弱,直接打断她酝酿好的苦情戏,“你这一身是怎么回事,坐马车出去的,为何要纵马归家?”
“……”没人配合,虞娇娇也唱不起独角戏,嘴一瘪,眼泪顺着眼角流了出来,“我被烫伤腿,走不快,姐姐们许是还没适应孙女的存在,将我忘在了王府。”
虞老夫人不悦的说道:“即便是如此,你同王府借辆马车也使得,为何借马?”
她搞成这样,骑马穿街,真是丢死人了!
“这马是我问段公子借的,越王府的马车孙女借不到。”虞娇娇平静的流着眼泪,原本只是装的,不知怎么的说着说着竟真有些委屈。
她的生身母亲到现在都没有来看她一眼,她的亲祖母开口就是质问。
那年她被带出府,在井嬷嬷怀里乱扑腾着要拍门,一开始井嬷嬷还拦着她,但见她挣扎的太狠,便把她放在地上不再管了。
她使劲儿拍着门板,井嬷嬷站在一边说风凉话。
“我劝你还是死了心吧,就是夫人让我把你送走的,他们不会给你开门。”
后来她哭累了,也没劲儿拍门了,就被井嬷嬷连哄带骗的牵走了。
“我脸上的妆是四姐姐画的,衣裳也是她挑的,头面是她在越王府里踩扁,戴在我头上,热汤也是她给我盛的。”
虞娇娇的声音毫无起伏,虞老夫人听出她的心灰意冷,沉着脸审视她。
方医女刚才为她检查身体时,在她身上摸出一叠当票,她翻完便知当年的事是冤枉她了。
那些当东西的奴仆,都被他们伺候的主子,在这七年间送出了虞府。
“你还对当年的事情耿耿于怀?”
虞娇娇无声的笑了笑,“我没推她,也没偷窃。”
“虞娇娇你这逆女!”谢宛如怒气冲冲的从外面进来,拿着鸡毛掸子就往她身上抽,“你竟敢当街伤人,我打死你个逆女!”
虞娇娇被她连敲了几闷棍,疼的倒抽凉气。
“你便是恨媚儿,也不该对她痛下杀手,你怎么这么歹毒!”谢宛如想起虞月媚浑身是伤的样子,就怒不可遏,下手也越来越重。
虞老夫人冷眼看着,虞娇娇就是欠收拾,当年的事是她处理的,确实是她断错了案。
可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也没人敢再提,她若是知分寸,懂规矩,就不该再掀出来。
虞娇娇吃痛闷哼,等谢宛如打累了,她才低声呢喃,“欠你的生恩,挨了这顿打,就算还清了。”
“还敢嘴硬!”
谢宛如没听清她说什么,就听到了欠、生、打,还,将这几个字眼一串连,组成了一句这是她欠我的,你对我生而不养,你打不死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