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是想杀你,你脑袋已经被我射穿了。
黄某一把年纪,黄土都快埋到头顶的人了,想做甚就作甚,你们那什么瞻前顾后,什么鬼蜮手段,好叫别人低头,要是惹了黄某,下一箭必不相饶。”
成公英面如土色,他还想强辩,却哪里还能说得出话。
阎行见黄忠居然有如此神射,不禁暗暗咋舌。
之前两军交战的时候,这位老将终究是稍稍留手,要是有意算计,怕是能在乱军之中一下射死阎行。
想到此处,他微微沁出冷汗,赶紧拱手道:
“老将军神射,阎行敬佩万分。”
“罢了。”黄忠把弓稍稍放下,脸上又恢复了得意洋洋的神色:
“彦明啊,老朽这把年纪了,见了你们这些少年郎有为,欢喜地紧呢。
嘿,我也没想到这把年纪还能看到大汉光复之时,现在有希望了,谁拦着黄某,黄某定不轻饶。而且啊……”
黄忠舒了口气:
“老夫今年五十有二,精神已经不济,可我偏偏听闻大汉已经寻到了开疆之路,这汉土州郡之外,更有无数州郡,重洋彼岸,也是广阔天地。
只恨这些所在,黄某都没法一一去了,也只能交给汝等。
彦明啊,若是他日伱能见到这些所在,定要在老朽墓前好好念叨一番,让老朽也知道这万里之外究竟是如何模样,此事如何?”
阎行一怔,随即谦恭地下拜说道:
“老将军老当益壮,不让当年廉颇,哪是某等可比?
我等为老将军所败,潜入北地,还请老将军莫要苦苦相逼,放我等走脱吧!”
事实证明,求饶虽然丢人,倒是极其好用。
黄忠忍不住开心地眯起眼睛,笑道:
“你这小郎,说话当真好听。
好吧,老朽言尽于此,北地艰险,定要保重,老朽便不送了!”
说罢,黄忠调转马头,连监视的任务都不做,骏马狂奔如风,一会儿便消失不见,阎行看着黄忠离去的身影,微微皱起眉头。
成公英这才回过神来,他感觉自己很没面子,于是重重地哼了一声,不屑地道:
“终究是荆州蛮夷,一言不合就用这般手段,当真无耻至极。”
阎行面无表情,原地呆立许久,这才缓缓摇了摇头:
“我觉得黄老将军是想暗示些什么……”
成公英哼了一声,叹道:
“不用他暗示什么,这条路我等必须慢慢走下去了!”
就这样,众人一路向北,众人很快就抵达了关中的重镇泥阳。
这一路上黄忠没有再尾随,韩遂大军的行军越发顺利,刘备军果然信守承诺没有追赶,让韩遂觉得今年的秋风都不再萧瑟,反而多了几分柔暖。
可能这一切都在向着我啊。
“先安营扎寨,然后再与夏侯元让联系上,文子丰应该已经率众来迎接我等,诸公务必格外小心,莫要生事。”
韩遂说的格外小心的意思是尽量不要与夏侯惇的人发生冲突,众人都默默点头,先与泥阳城中卫戍的曹军接触,请他们帮忙联系夏侯惇。
可那些曹军士兵明显对韩遂提防太深,见韩遂率众过来,他们虽然不至于抵抗,却各自逃散藏匿,让韩遂不禁苦笑。
“这些人分明没有将我等当成自己人啊!”杨秋不满地嘟囔着。
韩遂倒是摇了摇头:
“无妨,过些日子见了夏侯元让就好了,我已经让人去送信,最多十日,就……”
话音未落,刚才去传令的士兵已经匆匆返回,信步奔到众人面前,沉声道:
“韩将军,夏侯将军就在泥阳城北,他已经设下酒宴,让属下来请韩将军饮宴,共同商议北地郡大事!”
“啊?”韩遂大吃一惊,“夏侯惇?他怎么可能在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