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要去帮麹义?
这个问题高柔早就想好了答案,他冷笑一声道:
“你也知道我来并州是为了投奔何人,之前……之前吾兄是怎么死的,我心知肚明。
足下想要为沮监军报仇雪恨,难道我就不想?我也想为吾兄报仇,见足下有如此本事,麹彦度还愿意返回河北,自然要为麹彦度将军当一趟使者!
难道……我若不来,足下心中仍有怀疑,不肯相信麹彦度将军拳拳之心?”
“……”
沮鹄没想到高柔居然能应对的如此巧妙,他甚至都被高柔说的有点心服,怀疑这是真的了。
他定定神,赶紧将这个荒谬的念头驱逐出去,重新恢复了喜悦之色,沉声道:
“原来如此,倒是我冤枉了麹彦度将军。也罢,那文惠倒是说说,我该如何协助麹彦度将军成功?”
他心道麹义肯定是想要趁乱赚开城门,我只要准备好,一定没有问题,说不定还能关门打狗,重创这些恶贼!
没想到高柔淡定地道:
“现在徐元直全军攻城不利,众人一片慌乱,又听闻步度根率鲜卑大军四万就在左近,军中一片大乱,正要以麹彦度将军为前军,多备弓弩准备应付。
到时大战起时,麹彦度故意退在一旁,鲜卑军无人能挡,自然能荡平徐庶全军,到时沮公子出兵一支断绝徐庶军后路,此战定然大获全胜,徐庶插翅难飞,不知此事足下意下如何?”
“唔?”
这倒是让沮鹄万万没想到。
他本以为麹义的法子是找个月黑风高的晚上来诈降,然后骗他开门出去。
他开门之后,徐庶军从四面八方掩杀过来,直接占据整个邯郸城。
可现在,麹义的方案居然是在徐庶军抵挡不住的时候让沮鹄出击别让徐庶跑了?
“就这样?”沮鹄难以置信,不敢想象还有这种诈降。
高柔诚恳地道:
“我知道沮公子一定以为我等是来诈降,之前麹彦度就想好了。
沮公子便是怀疑其他事情,总不会看不出徐庶军兵败如山倒是出击的好时候。
到时候公子只要出兵包抄徐庶军后路,在其败退之路上接连放火、埋伏,莫要让徐庶走脱,此事便能了结!”
高柔说的极其诚恳,让沮鹄完全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他心中反复推演一番,最终捏紧拳头,颤声道:
“当真如此?若是当真如此,我沮鹄不去便是天大的不孝!
我……好,好,做的好!若是当真能击败徐庶,我替彦度请功,谁敢说彦度的不是,我……我第一个不答应!”
伟大的军事理论家曹刿当年总结出了一套非常简单的方法,很容易就能看出一支军队到底是不是真的战败。
要是徐庶战败的时候沮鹄都不敢出击,那他也别领军了,回家种地算了。
还有这样的好事啊!还有这样的好事啊!
沮鹄原来坚信麹义这是在诈降,可麹义开出的条件实在是让人难以接受。
沮鹄日夜都想着为父亲沮授报仇,这么好的机会,他要是怂了,他自己都感觉没法交代。
甚至,沮鹄还下意识地伸手抓住高柔的手掌,诚恳地道:
“文惠回去告诉彦度,我到时一定出兵相助,只是步度根鲜卑大军南下,诸君一定要千万小心,乱军之中刀剑无眼啊!”
高柔正色道:
“多谢公子,我一定将此话带到麹彦度将军明前。
只是……”
说到这,高柔的脸色稍有些沉闷:
“此番鲜卑大军南下,要是一路占据上党,并州危矣,之后又该如何是好?”
沮鹄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当年南匈奴趁乱南下的事情还在眼前,万一鲜卑人如当年的南匈奴一般到处寇掠,这又该如何是好?
沮鹄轻轻摇了摇头,为了自己的仇恨,引来鲜卑终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不过箭在弦上,他也无可奈何,只能苦笑道:
“这也无可奈何,好在鲜卑人终究不可能占据中原,之后……之后的事情,也不是我等可以考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