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内的下人已经全部起来,行色匆匆。
燕王妃走路踉踉跄跄,姜澜的身子也歪斜着。
燕王在前面走着,一回头就见到这种情景。
“慧心,还是我抱你回去吧。”
燕王将人打横抱起,直接朝正院走去。
“阿烨,你派去保护我的人......算了,还是稍后再说吧。”
燕王妃欲言又止,留足了悬念。
她现在要的就是姜烨心乱。
燕王妃的眼睛一直盯着燕王,在外人看来就如少女盯着情郎。
这时的燕王已经蓄起了胡须,听到燕王妃的话,他的脸色并无波动。
他的双手却出卖了内心的想法。
“发生了何事?”燕王听到燕王妃提起那些人的事情,声音有丝颤抖。
燕王妃的心彻底冷了下来。
作为枕边人,她虽说不是完全了解姜烨,也大概能有八九成猜到姜烨的心思。
他紧张的时候声音会有些轻颤,不仔细听完全听不出不同,还有他的手也会不自觉收紧。
燕王妃表情没变,尽管她的腿已经有些疼。
他们夫妻在前面,姜澜落后几步,同长泊并行。
“我父王看上去还是很记挂母妃,我母妃说的那些是不是真的?姜逐有没有跟你说?”
姜澜的声音不大,长泊恰好能听清,不过他并不想回答。
“世子,您在说什么?”
长泊的声音有些大,引得燕王回头看他们,趁着没人发现燕王妃狠狠瞪了姜澜一眼。
姜澜讪讪一笑,“我没说什么,只是和长泊感叹,几个月没回来,母妃的院子有些变化。马上下雪了,梅树怎么改栽成桂树了?”
他不提别人还没有发现这个变化。
燕王妃最喜冬日雪后在长廊下面赏梅煮茶,对这几株梅树宝贝的紧,派了两个花匠专门伺候这几株梅树。
梅树底下还埋着几坛梅花酒,正好今年冬天到日子就可以喝了。
燕王一惊,回过头来和燕王妃解释,“慧心,前两日夜间突然变冷,那几株梅树冻死了,这才让人移走。”
他用眼角余光观察了一下燕王妃的神色,这会儿也有些摸不准她的想法。
“你的院子总不能光秃秃的,我特意让人移了一些桂树进来。桂花开时,满院香气,花瓣可以煮茶,还可以做桂花糕,既美观又实用。”
随后,燕王又找补了几句。
燕王妃已经知道了他们的打算,可不想憋着这口气,“长泊,你过来。王爷先放我下来吧,我已经好上许多。”
听到燕王妃喊王爷,燕王一愣,只能将人轻轻放下。
长泊默默走到燕王妃身侧,低身行礼,“王妃。”
“去把院子里这些桂树全部砍了,我闻不得桂花味儿。”,燕王妃蹙着眉,手点了点几株桂花树的方向。
“王爷,你不会介意吧?你也知道我向来不喜欢小家子气的花,长得丑味道还浓郁的刺鼻。”
燕王听了燕王妃的话,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王爷是龙子凤孙,皇室贵胄,想来也瞧不上这些。”燕王妃见他不说话,又说了一句,“究竟是谁在您面前嚼舌根子,在纳兰家桂树向来种在茅厕两旁遮掩臭味。”
“种在茅厕两旁?”燕王略一回忆,纳兰家好像确实如此,纳兰家好风雅。
花桂清和纳兰慧心比起来确实差上许多,或许就是武将和世家的区别,底蕴不同。
长泊那边,几下就将院中桂树砍倒。
“将这些树干树枝拿去柴房,留着烧火。”
他不知燕王妃那些话有什么具体含义,只知道有不对劲儿,只是闻言照做。
“王妃,您回来了?”奶嬷嬷穿好衣衫,指着一旁的下人,“砍梅树的时候不同我说,王妃回来你们也不告诉我,究竟何意?”
“这人是谁?怎么从来没有见过?院子里的其他下人呢?”燕王妃也瞧着奶嬷嬷指责的那个丫鬟有些眼生,不是她院子中的人。
该不会是心急的连下人都换了吧?
“王爷,我院子中的丫鬟呢?”燕王妃已经猜到几分,就想听燕王的答案。
“那些都是生面孔,刚买进来的丫鬟,哪有府中的丫鬟做事麻利。趁着你离开这几日,特意给你换了一批。”
燕王不动声色解释了两句。
燕王妃一甩袖子扭头就走。
她掌管着府中中馈,家中丫鬟还是认得的。
院中的那几个丫鬟无规无矩,怎么可能是王府中人。
明明是花桂清的人!
燕王面色微变,紧跟着进入房中。
“嬷嬷,你也进来!澜儿,长泊,你们两个也别在外面杵着了,进来跟王爷说说这次的新鲜事儿。”
燕王妃声音无喜无悲,非常平淡。
姜澜却听出了不对,他母妃要发飙了。
姜汝每次顽皮出格的时候,母妃就是这种状态。
“王爷,你可知这次我若是回不来,我写给纳兰家现存势力的那封信就会成为燕王府的催命符?”
燕王妃没换衣服,就那样一身狼狈的坐在桌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