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消息可靠?”燕王放下水杯,几步跨坐到床上,“慧心,你从哪里得来的消息?”
燕王并没有得到消息,他的暗探,在地牛翻身中遇难,只剩下小喽啰,难成大器。
燕王妃眼波微动,“这是我父亲的门生传过来的消息,他想让阿逐进京。”
她说完,一直暗中观察着燕王的表情。
果然,燕王脸上有了波动,“明王和礼王嫡子庶子私生子一大堆,他们后院不会安生了。”
“王爷,你想多了。”燕王妃冷笑一声,“什么庶子外室子私生子之类的,那位瞧不上,只能嫡子进京。”
“嫡子进京?”燕王有些失望,随即换上担忧的表情,“到时候只能汝儿入京了。”
燕王妃面上不显,心中已经要气炸,姜烨,你真是演了一出好戏。
往日的深情都是假的。
为了那两个私生子,竟然动了别的心思。
澜儿娇惯长大,心胸狭窄;原先对汝儿学业不闻不问,现今又对他学业如此严格,人都要疯魔了。
还好池儿没养在身边,也是最争气的一个,正好能接手姜逐手头上的事情。
燕王妃捂着脑袋,一想起这些事情,她不自觉地会头疼。
“慧心,你又头疼了?神医怎么说的?”燕王捂住她的额头,一脸关心之意。
“无事,这几日没有睡好,今晚好好睡上一觉就成。”燕王妃脱下厚衣服,“王爷,我先睡了。”
燕王点头,“你先休息,我去书房,免得扰了你。”
卧室的灯熄灭,黑暗中,燕王妃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她没有睡着,只是心中冷笑,姜烨,你好狠的心,我跟你不死不休。
回想起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仿若做梦。
梦中发生的一切特别真实。
刚才一番试探,姜烨那边确实对阿逐起了杀心。
一切都是骗局。
姜烨就是骗子,欺骗她的感情,欺骗纳兰家。
前几日他回来,身上有一股女人用的脂粉香,味道很淡,要不是她鼻子敏感,完全不会闻到。
若不是她手中还有几个纳兰家的人能用,她不知道要被姜烨骗到什么时候。
更不会知道,姜烨还有比澜儿还要大两三岁的私生子。
想到这里,燕王妃头又开始疼。
她的眼睛,有了涩意。
梦中的事情有一些不同,但基本都对上了。
燕王妃想着梦中的事情,都没察觉到眼角的泪顺颊而下。
梦中,姜逐仍旧养在他们身边。
不过他死在了太鸣山,就是寻找澜儿那次而死。
当时是楩州赵氏那边动的手,赶上他寒毒发作,没有逃过赵王府的人围剿。
澜儿的消息也是这时候传来,要用粮食交换他的自由。
姜烨当时并不愿意,若不是有她从中劝阻,他不会同意将那些粮食给出去。
梦中她也是付出一些代价,才让姜烨同意。
可惜这会儿有所不同,澜儿到达桷城的时间提前,后续的踪迹并无消息传来。
梦中澜儿身边也没有多少手下保护,回来时缺了一只耳朵一根手指。
从此后消沉在后院,日夜笙歌萎靡不振。
汝儿更不成器,学业加重就疯了,最后自缢而亡。
至于池儿,更加拎不清。
姜池自幼在山上学艺,并没有见过外男,被一个长相不错的人骗了去,两人私奔后再无消息。
到了后来,她临死的时候才知道有人从中作梗。
那个女人,就不要想着自己儿子成为最后的赢家。
燕王妃抹去眼角的泪水,暗下了决心。
如今的事情都改变了,澜儿不成器保住性命即可。
汝儿那里,定然要好好栽培,绝不能断送在别人手里。
燕王妃心中有了决断,已经在想原先哪个纳兰家的门生更适合教授汝儿课业。
京城那里皇上并不同意宗室的提议,他已经发了皇榜救治八皇子。
过继的事情,还能缓上一两年,到时候汝儿那边也正好成才,去京城那个名利场厮杀也能自保。
燕王妃想到这里,已经无法入睡。
如今的情形,已经和梦中不同。
燕王想让他的心头肉现于人前,算盘还是打错了。
她的亲人和子女都保住了,不会重蹈覆辙。
实在无法入眠,燕王妃干脆起身,给姜逐修书一封。
“明日一早,将这封信送到阿逐手里。”
燕王妃话落,外面有人从窗子里接过信,随后消失。
燕州边境。
“将军,王妃的密信。”长河从外面进来,疑惑地看着密信,“好奇怪,这可是头一遭。”
往常的时候,燕王妃那边有什么事情都是通过燕王,从没有单独联系过姜逐这边。
“可有人看到?”姜逐坐在桌上,手中摩挲着之前那块黑石头。
“没有!就算有人看到也不知道是王妃的信件。”长河说完,端着木盆出去打水,准备让姜逐洗漱休息。
信封上面用娟秀的字迹写着“阿逐亲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