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栎慕强,本来对姜澜改观了,刚开始转好的印象又回到了原点。
没了危险,世子就原形毕露,总想着作天作地。
这次这个臭毛病若是再改不了,那燕王府就有的乱了。
“世子,王爷给汝公子请了大儒,还有武师傅,就在您失踪之后。”
魏栎说完,向右边一翻,侧躺补眠。
两人的声音不大,别人没有注意到他们在说什么。
其他人就算听到也不会明白魏栎是什么意思。
姜澜坐在原地,眼睛变得木木的,没了光彩。
燕王府和其他王府不同,他自幼便知道。
诸王回京贺寿的时候,燕王世子最受别人艳羡。
其他王爷府里人口众多,远没有燕王府消停清静。
别的王爷一妻两侧妃诸多侍妾通房,燕王只有燕王妃一人。
燕王府后院清静,没有那些莺莺燕燕,兄弟姐妹一母所出。
姜池离开燕王府,府中只有他们兄弟两个,燕王早早为姜澜请立世子。
除了燕王夫妇每年都会离开一段时间前去探望姜池,绝大多数的时间他们一家四口共同生活。
一切都很圆满,直到姜逐的出现。
姜逐的母亲纳兰慧敏和燕王妃纳兰慧心是一母同胞的姐妹,当年发生变故,姜逐丧母一年后就来到了燕王府。
姜澜也就是在这个表弟出现之后,感觉到了失落。
姜逐为什么不在楩州待着反而来燕州,其实姜澜已经记不清楚了。
只记得当年的姜逐非常瘦弱,脸色苍白,手脚冰凉。
最开始的几年,一到秋末冬初,姜逐身上就会覆一层冰霜,仿佛在一个冰壳子里。
每年那个时候燕王府就会灯火通明,贤良温柔的燕王妃就会破口大骂闲王夫妇。
也就是从那时候,燕王妃的注意力从姜澜和姜汝身上分了一半到姜逐那里。
姜汝还好,没有多失落。
倒是姜澜,他虽是嫡长子,教养严厉,但他还是燕王夫妇第一个孩子。
姜澜承载着燕王夫妻对他的期望,虽说对他严厉也对他宠爱有加。
他是三个孩子当中最得父母宠爱的孩子,姜汝最小也不能跟他比。
姜逐改变了这一切。
这些年,姜澜早对姜逐心生怨怼,不过是平时掩饰的好,谁都没有发现罢了。
这次他离家出走,还是和姜逐有关。
姜澜想到这里,瞧着魏栎的目光阴晴不定。
他的手落到魏栎脖颈边,慢慢地放上去。
魏栎在姜澜的手距离一个指节的位置的时候,向一旁滚了半圈,双眼微闭,漫不经心地说道:
“世子,我不是阿逐,不会惯着你!
我要是出手,你会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
姜澜面色不变,迅速收回右手,“有个蜘蛛要落到你的脖子上,只是想给你拨走罢了,都是自己人不用这么警觉吧!”
“呵,你要如何,你自己心里清楚,别惹我!”
魏栎没再搭理他,心里有了想法。
燕王世子空有小聪明,实在没有容人之量。
或许这次是个离开的好机会,正好保护姑母一家,好好养育弟弟妹妹。
不过是小憩片刻,魏栎便萌生了退意,他的想法和姜逐竟然不谋而合。
魏栎同姜逐去燕地的时间差不多。
那时候姜澜忙于课业,很少和他们一起玩耍。
再后来,魏栎和姜逐去了边境,更没有接触的机会。
这次他们回燕王府,姜澜在燕王面前没少争风吃醋。
姜澜这次出走,确实和姜逐有关。
主上小肚鸡肠,魏栎并不想为他卖力。
实在不行,只有死遁一途。
姜澜爬起来去了另一边,手藏在袖子里将刚才的牛毛针悄悄收了起来。
他这次被人掳走,还是和姜逐相关,无论姜逐的手下救他多少次,他都不会领情。
最初姜逐回燕王府,姜澜还抱着亲近的心思,只是自从在书房门口听到燕王的打算,他就有些魔怔了。
到了现在,他也有些后悔说谎,不该赌气说有隐疾,竟让父王起了将王位给他人的心思。
姜逐虽说拒绝了,父王若是用心培养二弟,把他这个世子置于何处?
姜澜的心是彻底乱了。
他现在只想快点回燕州,父王的基业只能他来继承。
这么多年,他付出了许多,怎么能说换就换。
魏栎这时睁开了眼睛,瞧着来回踱步的姜逐,冷哼一声,“窝里横的东西,还以为真的有计谋,到头来也不过如此。”
这人不配和姜逐相提并论。
魏栎这时心生去意,已经决定到了下一个城池就给姜逐那边传信。
他要解甲归田。
一群人休整了一天一夜,吃饱喝足,又上了路。
这次姜澜不敢再闹腾,坐在独轮车上很安分。
卖身契的事情,只能另想它法,现在还是保命要紧。
他们不敢走官道,走的都是偏僻小道,按照他们的脚程晚上就能到下一个县城。
姜澜已经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