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那剑,诛杀曹贼了。”
“你醉了。”郭嘉觉得这话要是再说下去,曹操大概就要把‘我要称帝’这四个字糊在他连上了。先是‘欺君之罪’的君,毕竟小皇帝远在深宫,手中一点儿能用的人手都没有,不要说外面的消息,皇宫里的消息曹操不想放,他就不会知道。
那这里欺君之罪的君究竟是谁,不言而已。然后是学董仲颖废少帝立新君,这妥妥就是朝着权臣发展啊,权臣之上,当年董仲颖可是做了好几天的皇帝啊。羡慕董仲颖究竟意味着什么,赫然若昭。
“奉孝,操同你说真心话。”曹操手中的酒坛子空了,里面打扮的酒都被曹操灌给了自己的衣服,“操也想那小子有个后人啊,起码昭告天下不是操不想让他有后啊。可是是他自己不要孩子的,不要孩子的……”
废话,他敢要么,谁知道那是孩子还是催命符啊。
郭嘉看着曹操已经开始涣散的眼神,想了想自己今夜的话语,觉得想要表达的东西都已经告诉了曹操。虽然曹操也塞给了他很多爆炸性的消息,现在炸的他的头一疼一疼的,可接下来,司马家要不好过了,这就够了。
剩下的,他有的是时间谋划:“你醉了,”看着杯中明月,“回去睡吧。”
“奉孝,你与操说,”曹操摇晃着身子站了起来,“你就真的不想要个儿子?”
“嘉不是已经有弈儿了么。”郭嘉侧头看着曹操,“主公莫不是想要再赏嘉一个儿子?”心中的算盘打得飞快,几个呼吸之间郭嘉就设想了无数种可能,“若是主公想,觉得最近冲儿就很不错啊。”
郭嘉说的是曹冲,因为和郭奕年龄相仿,两个孩子很是玩得来。像是被绳子系着一般焦不离孟孟不离焦,以至于曹府和郭府给这自己孩子备了双份的东西,就是为了这两个孩子来回换房间一般的往返寄宿。
“滚吧,”曹操笑出了声,“那可是操的儿子,不过你若真的是喜欢极了,改日他拜你个先生,却也不是不可。”炫耀儿子的口气不要太明显。
郭嘉笑了笑,看见了亭外的侍从,对着那人点了点头。
看着曹操被人扶走,郭嘉摇晃着手中的酒杯,靠在湖心亭的立柱上,看着偶尔被风吹动的湖水,权衡着曹操之前的意思。他今日本只想与曹操说一说司马家的事情,却不想有了意外之惊,虽然他传递了自己的想要传达的消息,却捞到了另一些烦心事。
“夜凉,”肩上忽然一重,毛茸茸的围领连带着披风,裹在了他的身上,“回房吧。”
“都听见了?”不回头郭嘉便知道是谁,小曦出现也说明这附近被他清空了,只剩他们两人。虽然不知这人哪里来的忧心,一定要他身边留着人,可独占欲也是一等一的强,两人相处时就不留暗卫这习惯,也是有趣。
“恩。”
“司马防怕是和主公透露了什么。”刚才叫孟德叫的心无芥蒂,转眼郭嘉就恢复了往日的叫法,“虽然没什么证据,但怕主公已经生疑了。”
难得没跟上郭嘉的思绪:“我的身份?”
“是小奕的。”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只是应当不是猜到了小奕是故人之子,而是猜测小奕是嘉的亲子。”绕过了吕布和貂蝉的名字,“小奕以后,怕是不会有什么太大的作为了。”因为从现在开始,曹操大概就要开始养废小奕了。
可郭嘉没有一点儿的不满,许是天生冷漠又或者他很清楚,曹操只是不希望郭奕如他一般称为顶尖的谋士,可以翻云覆雨指点天下。毕竟他郭嘉还年轻,曹操的身后事定然是要托付于他,父强子弱,才有把柄。
帝王心计不过如此,除却感叹曹操越发的像一位君主,还有些许自己择了一位有手段帝王的欣喜。至于小郭奕,他自此往后既然能够享受到外人无法享受的荣光,也自是要付出什么的,左右还有长辈护着,一生安好无忧却是不愁的。
更何况……
“主公想的真远,”打一棒子给一甜枣,“已经决定了储君人选么。”郭嘉才不相信曹操喝了那么一点儿酒就醉了,朝着他透露文若之事也好,听他诉说司马之谋也罢,试探了那么多,最终为的便是那句让曹冲拜他为师。
郭嘉是什么人,他随军出战这么多年未尝一败,论起揣摩人心猜测人意也这天下就只有贾文和能够与之媲美。可贾文和出师以自保为主,为人偏阴沉,行事以求稳,全无郭嘉的激情活力与野心,而这些,是一个扩土帝王应有的东西。
曹操希望曹冲成为一个如郭嘉一般擅长揣摩人心掌控人意的帝王,希望他能如郭嘉那般胸中自有丘壑。更何况他身边诸君,只有郭嘉最年少,手中有着一张巨大的情报网,又是他的近臣,托孤之人非他莫属。
“那小鬼才五岁……”晃了晃杯中明月,将酒杯扔进了湖中,看着水面上泛起的波澜,“五岁,又能看出什么来呢。”
只是曹冲却是曹操所有孩子中最聪明的,也是嘴最甜的那个。
“若你不想,便推了就是。”白曦站在郭嘉身侧,看着他在月光下诡异表情。
“推了?为何。”低哑又愉悦的笑声从他的嗓中挤了出来,“小曦,弈儿虽不是嘉的亲子,可百年后你我却还需他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