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柠月淡淡一笑,“不走,是吧!”
壮汉见她只是一介女子,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
脖子一梗,脑袋一歪,硬气的大声嚷道:“老子就不走,你能怎么着?”
沈柠月从怀里掏出针灸盒,取出最长的那根银针,阳光照在银针上,发出冷冽的寒光。
“我家夫君受知县大人委托,前来安置流民,好心好意劝你走你不走,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不走有不走的法子,我可不是读书人,也没有我家夫君的好脾气。”
她捏着手里的银针,笑容里带着柔婉,明晃晃的寒光,在壮汉眼前晃来晃去。
耀得壮汉有些睁不开眼,哪怕心里害怕,嘴上也不能输了场子,“那又怎样?老子不吃你这套!”
“呵呵!”
沈柠月轻笑,“忘了告诉你,我是一名大夫,知道扎哪里最疼,还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她语调轻缓,温温柔柔,说出的话也没有杀伤力。
手上的动作却迅疾如风,快的让人反应不过来,一针下去,银针扎在壮汉手臂的痛点上。
接着,“嗖嗖嗖”,又是三针下去,壮汉的四肢上,分别钉着一枚银针。
尖锐的痛感,从四肢百骸,深入灵魂。
“嗷嗷嗷!”
一声堪比杀猪般的叫声,响彻云霄。
树上欲落未落的叶子,全都“簌簌”的往下掉。
围观的流民,浑身犹如万蚁啃噬。
叫声太惨了,仿佛有种身临其境的错觉。
再看壮汉脸上,手臂上,脖子上,青筋根根分明,想要从身体里挣脱出来。
众人眼皮子狂跳,心脏都跟着直抽抽。
哪里还敢继续围着,谁知道下一个会不会轮到自己,争先恐后的往外跑。
恨爹妈没给生出三只脚。
人满为患的场地,顷刻间散掉一大半。
沈柠月回头,朝宋南风灿烂一笑,“夫君,我这法子好不好?”
宋南风竖起大拇指,“娘子的法子,甚好!”
“那夫君可要多学着些,妇人之仁,只会害了更多的人。”
宋南风朝沈柠月深鞠一躬,满眼温柔,宠溺的道:“娘子教训的是!”
沈柠月拔出银针,汉子瘫倒在地上,身上的衣衫已经湿透,眼睛里全是晃动着的小星星。
一阵阵冷风直往心坎儿里灌,只觉得身上彻骨冰寒,差点尿失禁。
沈柠月替他把了把脉,只是心跳有些快,身体并无大碍。
估计是真的吓到了,浑身的肌肉都紧绷着。
她随手从怀里掏出一颗药丸子塞壮汉嘴里,给他压压惊,还能顺便给提升一下身体的耐受力。
方便他更好的在矿上出力。
好半天,壮汉才缓过神来,只略一接触沈柠月的眼神,就忍不住哆嗦。
“我我我这就走,再也不闹事了。”
刚才的硬气,荡然无存。
呜呜呜,太他妈吓人了,这哪里是女子,分明是女罗刹。
“现在想走,晚了。”
一句话,让壮汉心肝儿发颤,以为刚才的惩罚还要再挨过一遍,耳边就响起女子轻柔的声音。
“把他送到矿上,让他去挖矿,只给饭,不给银子。”
壮汉快哭了,仿佛听到世上最好听的天籁。
他的小命保住了。
衙差领了命令,一左一右将人架起来拖走。
壮汉连挣扎都没挣扎一下,
哪还敢要银子,只要给口饭吃饿不死,不让女罗刹见着他,他就感激不尽了。
后来,他在黑瞎子岭上拼命干活,从不敢懈怠,是所有矿工里最出色的,还被升为矿长。
因着沈柠月那枚丹药,他身体特别好,从不会生病,力气也比一般人大。
饥荒过去后,他得了一笔银子,回了村,凭借一把子力气,开荒种田,还娶上媳妇,生了个大胖儿子。
一家人的日子过得和和美美。
每当他给儿子讲起往事时,总会说起今日的事儿,若不是遇到那个人,他还是一个混吃等死的懒汉。
哪会娶上媳妇儿,过上好日子。
他一生最感激的人,就是当年把他扎醒了的人。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就不一一赘述了,只是怕后边写忘了,提前给他一个结局。
壮汉被人押走后,场上只剩下稀稀落落的十几人。
这些人都是新来的流民,几日没进食,是真的饿的走不动。
沈柠月一一给他们把过脉,身体孱弱确实有病的还给吃了药,安顿下来。
在流民安置点里休养的差不多的人,都主动出去找活干。
一时间,整个安平县修渠的修渠,拓荒的拓荒,挖矿的挖矿,人人干劲十足,热火朝天。
再没了昔日流民集聚,无所事事的景象。
昭京,
经过十几天的长途跋涉,楚念念一行终于到达昭京,月千觞亲自到城门口去将人接回来。
安置在他新购置的大宅院——月府内。
并昭告府内所有下人,楚念念是他认下的义妹,是月府的半个主子。
下人们把楚念念当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