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湛并不看好这些石头，也不相信儿子能有多大的福气。
掌柜的朝伙计努了努嘴，“切吧。”
伙计搬过石头，为了图省事，连线都没画，从中间开始，一刀切下去。
反正就是一块废石，也没什么可在意的。
切这么多块石头，毛都没切出来，这运气也够衰的了，他切了十几年石头，就没见过手气这么差的人。
忙活了一下午，怕是一个铜板的赏钱都拿不到了。
此时，残阳西斜，屋子里静悄悄的，空气沉闷，只有“呲呲”的摩擦声，单调的响着。
像是循环的噪音，震得耳鼓发烫。
刀头切到一半的时候，一道绿光闪过，伙计意识到不对，急忙停下手，哆嗦着嘴唇，握刀的手也跟着一个劲儿的颤。
这么抢眼的绿光，他知道意味着什么。
“掌，掌柜的，出水了。”
原本沉闷的气氛，被这颤抖的声音打破。
屋子里，沈湛父子二人，两名伙计，加上一名掌柜。
五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块石头。
伙计腿肚子发软，心里暗道：“这么绿，一看就是水头极好的翡翠，这下，怕是被自己切废了。”
他一个月加上赏银也才赚几两银，若是主家追究，他赔不起呀。
也怪自己大意，没把这块石头当回事。
掌柜偷偷瞥一眼沈湛，父子两个都盯着石头看，并未注意到其他，看样子是第一次来赌石，不明白这其中的弯弯绕绕。
一咬牙，说道：“继续切。”
已经切到一半了，此时停手，该废的基本也都废了，而且，这两人都不懂，真切出好东西，说不定还能捡个便宜。
掌柜的发话了，伙计也没说什么，咽了口唾沫，硬着头皮继续切。
石头一切开，一股浓郁的清新气息从里面逸散开来，转瞬就消散在空气中。
几人谁都没注意到这惊奇的一瞬。
伙计只觉得浑身一震，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也只以为是切出翡翠来太过兴奋导致的，也没在意。
“是翡翠！”
掌柜的有些兴奋，水头这么好的翡翠，今年还是头一次见，看成色，怎么也能掏出十个八个镯子。
他估算了一下价格，笑眯眯的开口：“老哥，这翡翠我收了，两千两银子还你你，咱们平齐，谁都不亏，你看如何？”
这块翡翠做成镯子，边角料还可以做成耳坠璎珞或其他饰品，卖个万儿八千两银子，还是不成问题的。
本以为今天赚一千多两银子已经够多的了，没想到，还有这么大的惊喜等着他。
他知道，眼前这两人都是门外汉，并不知晓手中这块翡翠的真实价格，今儿真是捡了个大漏。
两千两银子，对方又不亏，肯定会乐意把东西卖给他。
玉石拿在手上，沈湛还不大相信，儿子真有这么大的福气！
两千银子他也不吃亏，还能白得一筐土玉，也值了。
刚要点头同意，沈时易一把将石头抢过来，感觉像做梦一样，人都有些晕晕乎乎的。
“不卖，我要留着给娘亲和妹妹打镯子哩！”
掌柜的眼神一眯，买卖要泡汤。
赶紧接话道：“公子真是个孝顺的孩子，你看我这里有这么多好看的镯子，喜欢哪只，随便你挑两只，就用这块石头换。”
两只玉镯换一块翡翠原石，比出两千两银子更划算，果然，人还是年纪太轻了。
沈时易想都没想，“我不换。”
再好的镯子，都不是自己挑的，意义不一样。
而且，他觉得自己手上拿着的这块翡翠，颜色更加漂亮。
沈湛瞧着掌柜热切的眼神，猜测这块翡翠的价值可能要更高些，也不想换了。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两碎银，递给帮忙切石头的伙计，常年跑江湖，他知道，这种情况下，是应该给伙计辛苦费的。
“辛苦小哥了，一点心意，当做茶钱。”
小伙计没想到主家不但没有埋怨他切坏了石头，还给了赏银，当即接过银子，笑着回道：“东家客气了。”
沈湛回身，对着沈时易说道：“既然喜欢，那就不卖了，拿回去给你娘和妹妹打镯子，你先在这儿等爹一会儿，爹出去买点东西。”
交代完儿子，沈湛出去买东西。
掌柜的继续游说，“小兄弟是远道来的吧，这东西带在身边不安全，不若卖给我，我出这个数。”
他咬咬牙，伸出一个巴掌，“五千两银子，小兄弟意下如何？”
连诱惑带威胁。
“五千两银子，没出关口就净赚三千两，小兄弟这福气无人可比。”
在他眼里，沈时易就是半大孩子，哪能禁得住这番诱惑。
沈时易把石头抱的更紧了，“不卖！”
掌柜的越是如此，他越觉得手上这块翡翠珍贵。
掌柜先前骗他买原石，这会儿见真开出好东西，又想骗他把东西卖了，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他才不上当。
掌柜的还想劝几句，沈湛捧着两块一丈多长的青布进来，将两块石头包裹的严严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