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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束光(2 / 3)

有在他的怀里,才会放弃所有支撑,而将重量彻底交给另一个人,塌陷出一道好看的弧度。

“你没事就好,”裴冽低低喟叹道,“你不知道我到底有多担心。”

“没有下次了,我保证,”裴云洲闷闷的嗓音自他怀里传来,变了音的语调难得有几分像在撒娇,“等这个项目走上正轨后,我差不多也要过二十四岁生日了,阿冽,等我彻底接手公司了,我就好好休息,我还要向所有人都介绍你。”

缺乏真心的人往往最怕真心,也怕承诺。

颈边的湿热吐息原本激起裴冽一阵阵的痒意,在听到这话后,他却立时脊背一僵,轻抚裴云洲的动作都有一瞬间的停滞。

但,也只是一瞬间。

舟舟本来就只需要静静地等他,静静地依附于他就好了。

至于这个谎言……

继续保持现状就好了。

“好,我相信你。”裴冽听到自己这样说。

一个谎言往往需要另一个甚至无数个谎言来圆。

但当生活中处处都是谎言的时候,圆谎也就变成了如吃饭喝水一样的日常,没有什么比这更加简单。

灼热的目光落在裴云洲的脊背,蒙在鼓里的青年只当那是来自恋人的狎昵,永远不会知道,裴冽看他的这一眼里,究竟藏匿了多少复杂的心绪。

没有一个主人会舍得将自己名贵漂亮的猫咪拱手让人,这样的猫咪就该被悄悄藏起来,藏在其他人都找不到的地方。

对裴冽来说也是一样。

“睡醒了就起来吃点东西,”裴冽轻声道,“特地去买的炖梨,对你的嗓子好。”

说这话时,心底全然没有始作俑者的心虚,甚至隐约有一丝能够主导一切的快意。

而这种快意,在怀里的猫咪乖巧地点了点头、柔软的碎发蹭过他的皮肤时,燃烧得更旺了。

裴冽静静地陪了裴云洲半天,因为恋人在侧,裴云洲难得地没有去想任何有关工作的事,而是单纯地靠在裴冽怀里,静静望着裴冽锋锐利落的下颌线,以及阅读文献时专注认真的姿态,空虚的心都被一点一点占满。

鼻尖再也闻不到病房里阴冷的消毒水味,只能嗅到独属于恋人的气息,人如其名的冷冽好闻。

如果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裴云洲恍恍惚惚地想。

如果没有日复一日的应酬,没有商场上兵不血刃的争斗,没有偌大一个裴氏背负在肩的重担就好了。

裴云洲枕在裴冽的心口,听着恋人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小心翼翼地半仰起头,亲吻裴冽颈项间隆起的喉结。

他很少会做这样主动又大胆的动作,生涩的舌尖不得章法,与同样只能凭本能行事的门齿一起,在裴冽的喉结上留下濡湿的痕迹。

裴云洲忍不住去想两人的未来,那些自己本不愿日夜为伍的繁杂事务,此刻都因“这一切都是为了他们共同的未来”这一美好愿景而甘之如饴。

就连空气都热了三分。

裴云洲清晰地听见,当自己吻在裴冽的喉结上时,恋人鼻翼里溢出的一声难耐喘息。

半靠在恋人怀里的姿势,不可避免地碰触某个危险地带,裴云洲甚至能直白地感知到那里的起伏和升温,直挺挺抵在小腹的热度,仿佛将全身上下因为输液带来的冷意都彻底驱散——

这样的变化本该是轻浮的,裴云洲却觉得,这是恋人毫无掩饰的爱意。

如果、如果这时候,裴冽想要与自己有些什么的话……

耳根的热度令裴云洲不敢再想。

抱着他的青年眼底闪过一丝黢黑,险些就要当真翻身将人抵在床上。

下一秒,金属输液架的冷意便如一盆冰水,将不该燃起的火彻底浇熄。

这场疾病加重的罪魁祸首总算勉强有了一点心虚。

裴冽嗓音虽然喑哑,语气却很无奈:“别闹了洲洲,你的身体吃不消。”

说完,他将他动人的猫咪搂得更紧。

心底却是在不动声色地计算着这笔账。

利益至上的商人从不做不利己的买卖,没有人比裴冽更清楚这一点。他在想,要怎样在裴云洲病好以后,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直到一通电话响起,打破了两人间静谧又暧昧的氛围。

来电人是裴云洲的父亲裴远。

裴云洲在裴冽面前向来毫无保留,唯一的保留,正是在裴家这里。

裴家虽然没落已久,裴氏更早早成了一座空壳,但到底也算是豪门世家,裴父裴母仍有着豪门的傲慢与偏见,并不太看得起普通平民,之前裴云洲也隐晦地向父母提过自己的爱人,不料却引来一贯对他很好的父母骤然翻脸,自那以后,裴云洲便对父母闭着这件事,同时在裴冽面前也分外小心,生怕父母的态度伤害到了裴冽。

也正是因此,裴云洲才加倍努力,希望在自己接过裴氏大权后,能让恋人得到父母的认可。

在看到来电信息的那一秒,裴云洲并没有立刻接电话,而是小心翼翼地看向裴冽的脸色。

“我去阳台上吹吹风。”裴冽微顿了片刻,向裴云洲点了点头。

很快,裴冽的背景消失,只留下病房内的裴云洲自己,以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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