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角落挪回去。
淮月的理智已经摇摇欲坠,耳边的话一句也听不清,手心落空,他便知道他连最后的希望也没了。
他闭上眼,终于坚持不住地再次失去意识,眼眶里蓄着的泪顺着眼角流出,在他的脸侧划下一道泪痕。
凌彻依旧冷着脸,在冯平不住的道歉声中,终是收回目光,转过身去。
冯平见状狠狠松了口气,他费劲地再次用外套遮好淮月的头脸,电梯便到了他们要去的楼层。
他扶着淮月走出电梯,正准备辨认方向,余光里却发现凌彻也跟着他们下了电梯。
他之前特意看过,凌彻要去的楼层明明比他们更高,这时候跟着下来……他心里咯噔一下,当即打算带着人离开,却先听到了凌彻压低的声音。
“把人给我,不然我马上拨出去。”
冯平抬眼看过去,凌彻举着手机,屏幕上已经输好了报警电话,只等拨号了。
冯平脸色一变,以为来人是认出了淮月,所以来多管闲事,当即色厉内荏道:“你什么意思?我送我家喝醉的艺人回房间,轮得着你来管?”
凌彻伸手把口罩拉到下巴,露出大半张脸,冷声道:“哦,是吗?我看着不像。”
冯平看清他的脸,愣了几秒才结结巴巴地开口:“凌彻,凌,凌老师......”
冯平的脑子简直要转不过来,完全想不通和他们毫无瓜葛的凌彻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又为什么要管这件闲事。
他脸色变了又变,却还是硬撑着辩解道:“没听淮月说过和您有私交,我不可能把喝醉的艺人随便交给陌生人。”
凌彻不耐地皱眉:“是不是喝醉了你心里清楚,把人给我,不然我就报警。你给他下了药吧?去医院一查就知道。”
冯平顿时急了,无奈只能小声道:“我们急着去见文东文导,您就当没看见好吗?”
凌彻把玩着手机,语气平平:“不好。”
冯平又急又恨,再想不出别的办法,凌彻咖位大,在圈里又是出了名的脾气不好,惹急了他恐怕真会说到做到……
冯平咬牙把淮月交给凌彻,眼睁睁看着凌彻带淮月返回电梯。
精心设计的交易就这样被毁,他气得几欲呕血,却什么也不敢做。
·
杨文辰接到凌彻的短信时已经见怪不怪了,他收起手机,满脸歉意地跟饭局上的人说明凌彻身体不舒服先去休息了,众人纷纷表示理解。
杨文辰从容地坐下,喝了口酒,自诩跟着凌彻的这些年已经磨练出了强大的心脏。
都是小事,不慌。
直到十分钟后他再次接到了凌彻的电话。
“祖宗,你都不认识是谁你就出手救人,万一被讹上怎么办?”
医院会客室,杨文辰痛心疾首地把手机页面杵到一脸无所谓的凌彻面前:“你看看他之前干的这些事,他能是个善茬吗?”
凌彻接过手机,往下滑动着翻看。
杨文辰不停地絮絮叨叨,没一会儿又阴谋论道:“万一他故意演戏,目的就是你呢?”
凌彻看着页面上被营销号截出来的“毁容式演技”动图大赏,回想起淮月求救时绝望的眼神,中肯地评价道:“不像演的。”
杨文辰看着他油盐不进的样子,头晕目眩,很想吸氧。
凌彻把手机丢回给他:“行了,又没被拍到,怕什么?”
杨文辰叹了口气:“你是不是忘了你还顺便得罪了文导?”
凌彻打开电视,随口道:“他导的戏,求我都不去。”
杨文辰:“……”
忍住,被气死就拿不到年终奖了。
·
淮月醒来时只觉得浑身无力,他眼神空芒地看着头顶的天花板,几秒之后才回想起失去意识前发生的事。
他猛地起身,却在看清所处的环境后愣怔在原地。
他被救下了吗?这里是哪里?
他顾不上浑身难受,只想尽快弄清现在的处境,他掀开被子正要下床,脑海中却突然涌上一段全然陌生的记忆。
耳边响起尖锐的嗡鸣,淮月本能地伸手去捂,却在下一刻愣在原地。
他的目光凝在光裸的右侧手臂上,那里白皙光滑,伴随他十多年的烫伤疤痕消失无踪。
病房的玻璃窗上倒映出淮月单薄的身影,城市夜景色彩斑斓,照亮了他眼底的震惊和慌乱——
这不是他的身体。
病房门被推开,紧绷的神经让淮月第一时间发现了有人进门的动静。
他掩下心底的惊涛骇浪,循声抬头看去。
杨文辰看着病床上已经醒来的人,微微一愣。
淮月脸色苍白,手上还缠着纱布,正神情戒备地看着他,整个人都紧紧绷着,宛若惊弓之鸟。
他无声叹了口气,总算信了凌彻的判断。
他主动自我介绍道:“我是凌彻的经纪人,杨文辰,是凌彻让我送你来医院的。”
淮月思绪混乱,反应几秒后才理清他话里的意思。
他被人救下了,救他的人叫凌彻。
脑海里关于昏迷前发生的事像是撕裂成了两段记忆,搅得他一时分不清过去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