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秦肆酒缓慢地睁开眼。
每天早上死死扣着他的手,此时并没有环在腰间,身后也没有人紧贴着他呼出温热的气息。
看来薄度不在帐篷里。
经过一整晚的休息,士兵们全都神采奕奕,大清早就开始放狠话。
他们摩拳擦掌,发誓今天必须撕了张统。
秦肆酒缓了缓神,揉着眼睛从帐篷中走出去。
宽阔的地上,只剩下他这一顶帐篷没收起来。
这是一种由薄度亲手颁发的,不言而喻又众所周知的特权。
士兵们全都整装待发,规规矩矩地列队而站。
清晨云烟氤氲(yinyun),薄度迎着朝阳站在他们对面。
“今天这一路上或许遇见的还是散兵,但这不代表我们可以放松警惕。
今天休息的时间会少一些,争取天黑之前抵达张统老巢,杀他个措手不及。”
“是!”
薄度抬抬下巴,“出发。”
说完,薄度便准备去帐篷中叫醒秦肆酒。
满打满算他们这一行人睡觉的时间不超过六个小时。
薄度想让他的大少爷睡个好觉。
当他早上看见大少爷睡颜的时候,只觉得心里陷下去了一块,软得不行。
薄度看着已经准备出发的众人,打算去帐篷将秦肆酒叫醒。
刚一转身,薄度便和站在他身后的秦肆酒对上视线。
薄度愣了一下,“是我把你吵醒了吗?”
往常大少爷都得将近中午了才能起床。
这么想着,薄度也说了出来。
秦肆酒神色忽然变得有点怪异,“不然你想想,我是什么情况下中午才起床。”
薄度头顶的帽子压得有些低,眉眼在阴影之下显得迷蒙。
他也不知道究竟想到了什么,眼眸稍暗,看向秦肆酒的眼神带着深意。
“别急,等我回家再...”
秦肆酒:“?”
他急什么了?
秦肆酒面无表情地走到薄度的身后,踢了一脚。
薄度压根没有防备,往前踉跄了一下,扑到了还没收完的帐篷上。
这边的动静引得前方的士兵频频回头看。
薄度单膝跪地,一只手撑在地上,屁股后面还有一个鞋印。
众士兵看见他们高高在上的少帅,此时竟然这副景象,脑子一蒙,直接愣住了。
郑子明看见之后连忙咳嗽一声,“行了啊,都别看了!好好赶路!”
众士兵这才回过头,继续朝着前方看去。
薄度回过神,脸上没有丝毫的不悦,反倒是嘴角微微翘起。
他站起身,拎着黑皮手套在自己的膝盖上拍了拍灰尘。
“这是不好意思了?嗯?”
秦肆酒盯了他半晌,忽然粲然一笑。
他带着某种意味地朝着薄度眨了眨眼。
随后他的视线像是带着无形的丝线,在薄度的身上缠绕流连,直到落在下方。
“是啊,不好意思。”
他突然向前靠近,白皙的手缓缓搭上薄度的臂弯,弯唇笑道:“所以早点结束,带我回家?”
一瞬间,薄度的目光似乎失去了焦距,其他场景都变得那般模糊。
他只能看清面前这人笑意盈盈的模样。
薄度下意识张口,“好。”
二人加快脚步追赶上前方的士兵们,走到他们的前头。
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天上的大太阳散着温暖的光。
不得不说,秦肆酒和薄度真的将张统的心理吃得透透的。
前方果然再次遇见了埋伏。
这次的人数明显比上次多了一些,却还是远远不足一个军队。
张统明摆着就是派这些人用送死的方式,拖延时间。
这帮人也是蠢货,还以为是张统信任他们,觉得仅凭他们这一小帮人,就能胜过薄度他们。
一瞬间硝烟弥漫,大炮的轰声混着枪响朝他们袭来。
薄度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坐在大炮上的小松,“给我炸。”
“收到!”小松快速地用手在大炮尾部运作,一个个炮弹朝着前方的人群袭去。
其他士兵纷纷投入作战状态。
薄度冲在最前方,没有人能站着近他的身。
秦肆酒站在一边像个彻彻底底的局外人。
正在这时,对面一名装死的人偷偷抬起了头。
这人看着混乱的局势,悄悄从身下拿出藏好的枪。
他用眼神不停地在战场上搜寻薄度的目光,随后眼神紧紧地盯着那道背影,小心翼翼地举起了枪。
就在他即将扣动扳机的时候,另一道枪声响起。
他甚至都来不及抬头去寻找声音的来源,一枚子弹快速朝他飞过,正中眉心。
秦肆酒的枪是薄度早就为他准备的,是传说中一枪二马的勃朗宁,足够小巧,威力也足够大。
他没什么情绪地扫了一眼那具尸体,随后垂头看向自己散着烟雾的枪口。
待烟雾散去,他重新将枪别在腰间。
仿佛刚刚的一切与他无关。
这一小波人并没有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