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肆酒略带散漫的声音,清晰地顺着凉风传进二人的耳中。
徐乔脸色一僵,下意识看向张统。
张统则是瞬时间被气得脸色涨红,像是要喷出火一般。
他眸子中盛着怒意,先是回头瞪了一眼徐乔,咬牙切齿地说道:“你可真是教出来一个好儿子。”
随后,他又没忍住对着空气大骂守大门的二人,“连看大门都看不好的狗东西!”
此时站在门口颤颤巍巍的二人,齐刷刷地打了个喷嚏。
福海狐疑地看着他们,稍稍移动脚步离远了点。
这天是冷下来了,可别把他也给传染感冒了。
他回去还得给少帅和徐大少爷做饭呢!
想到这,福海两只手揣在袖子里,吸了吸有些被冻红的鼻尖,乐呵呵地往院里瞧。
屋中比外面温暖数倍,但张统脸色可没福海那般欣喜。
他满脸阴沉,仿佛一只被气急了却没地方发泄的野兽。
这徐大少爷不仅偷听了他们讲话,竟然还敢说他命不好!?
徐言之是不是忘了,他只是自己派到薄度身边的一条狗!
在薄度身边待了几天,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竟然敢这么嘲讽自己!
张统朝着门口走去,似乎是准备在秦肆酒进来的一瞬间,狠狠给他一点教训。
徐乔神情紧张,连忙站起身制止道:“张长官,您消消气,言之他...”
“你闭嘴!”张统满脸阴霾地回过头,“你们奉通商会自从换了会长之后,可是一天比一天不听话啊,你儿子徐言之他...”
话音刚落,门口有两人走了进来。
薄度在秦肆酒这里从不会在意身份地位,率先上前一步为秦肆酒拉开门,随后二人一前一后走进来。
秦肆酒稍稍抬眼,眼底冰凉一片。
“我怎么?”
徐乔立马起身,暗中给秦肆酒使眼色,想叫他别这么和张统说话。
“儿子,你怎么回来了?”
他又看向薄度,一句女婿都挂在嘴边了,愣是没敢说出口。
一是没勇气叫少帅叫得这么亲昵。
二是毕竟张统还在旁边。
徐乔干巴巴咳嗽一声,“少帅,您也来了。”
张统几乎是在秦肆酒进来的那一刻,就准备发飙,手甚至已经摸到了腰间。
可紧接着,他猝不及防又看见了薄度的脸,以及脸上那双带着森森寒意的眸子。
张统的脸像是调色盘一般变来变去,最终硬是压下心中情绪。
“少帅,真是巧,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薄度的语调没有一丝起伏,“你能来,我不能?”
张统眸子微眯,回道:“哪能啊?咱这大北宁您想去哪不成啊?”
随后,张统看向秦肆酒,“今天日子可真不错,徐大少爷也回来了。”
秦肆酒从鼻腔中‘嗯’了一声,意味深长地说道:“确实不错,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烧起来了,天都回暖了不少。”
徐乔被他这话惊到了,张口想要制止,但是他不经意间一瞥。
少帅正嘴角扬起淡淡的笑容,满脸的纵容。
得,轮不到他着急。
有少帅兜底呢。
张统被这话气得心里一个抽搐。
他竟然还敢提商船走水的事情!
可偏偏在薄度面前,自己没办法发作。
等薄度不在,自己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他!
张统强忍心中怒火说道:“徐大少爷自从跟了少帅,可真是心胸豁达了不少啊。”
他语气加重,紧盯着秦肆酒的眼睛,“这北宁城的空气回暖,说不定还有你的功劳呢。”
他表面含义指的是,烧起来的军火是张统自己的,可连带着一块燃烧的还有商船,所以有秦肆酒的功劳。
可实际...
秦肆酒眸子动了动。
张统这是在暗中告诫自己,他们才是一条船上的人。
秦肆酒轻笑一声,假装听不懂他话中含义,“空气回暖有我的功劳?我是大罗神仙?”
说完,他话锋一转,眼眸中倏地闪过一丝暗芒,“对了张长官,刚刚听你们在谈话,提到了我?”
秦肆酒抬脚往前走了一步,带着一股冷意靠近张统,缓缓启唇问道:“所以我怎么了?”
张统眼底闪着危险的光芒,咬牙切齿地说道:“自然说你经营商会有功。”
他眼珠一转,问道:“徐大少爷是跟少帅在门口碰上了,还是...?
秦肆酒似笑非笑地问道:“张长官,你问题是不是有点多?”
张长官嘴角抽搐着,但是碍于薄度的面子,到底没能发作。
他转头看向徐乔,使了个眼色,“愣着干什么呢?给少帅倒茶啊。”
徐乔闻言也稀里糊涂地准备上手。
薄度:“...”
他抬手,对着徐乔的态度比张统好了不止一万倍,“您坐着就行,不用忙活。”
这么说着,薄度倒是亲自抬手给秦肆酒倒了一杯,紧接着又给自己倒上。
张统的目光不停地在二人之间来回转,暗中观察他们的每一步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