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焱最近的心情可谓是前所未有的舒畅。
虽然和小可怜很不情愿地暂时分开,但是他手腕的红色香珠以及夜里燃烧的药香都带着她的气息,彰显着她的存在。
一想到过不久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将人弄进建章宫,暂时无法见到人的不快也消失殆尽。
除此之外,朝中的乐子让他异常愉悦。
姓周的老东西被他的好表兄弄死了几个门生,他们一条是濒死的老狗,一条是被骂到墙角的疯狗,不顾一切地咬在一起,血肉乱飞,旁边还蹲着一只皱眉审视等着下场的黑猫高老头,这场面着实让萧焱乐的发笑。
每日上朝他都很积极地看热闹,下了朝之后就听尚宫为他一条条地讲解立后应该有的章程。
萧焱觉得这一条条规矩很是繁琐,又是跪天又是拜地,还不将人给烦死。
然而,让他自己都很惊讶的是,他竟然忍了下来,并且打算每一条都规规矩矩地照着做。
我果然还是对小可怜太好了。萧焱摩挲着手腕的香珠,在心里感慨他可能会是天下最宠爱女子的夫君,谁都比不上他。
距离他和小可怜分开的第七天,同时也是萧焱愉快地在朝堂宣布升自己表兄褚三郎官职的次日,他无法忍耐下去了。虽然每天晚上守在余家的人都会将小可怜做了什么去了哪里都禀报上来,但一连七日见不到人,他体内的每一滴血都在叫嚣着她的名字。
要看到她的小脸,要嗅到她的气息,要尝到她甜滋滋的味道,要听到她唤自己郎君。
就是今日了。萧焱迫不及待,决定下了朝后就用医治头疾的借口将人弄进宫。当然,在此之前,他要先宣太医院的太医去觐见。
一做下这个决定,他就一刻都等不及了,只想立刻结束今日的大朝会。
朝堂之上,几个御史还在愤慨指责褚三郎以下犯上,冤杀朝臣,气的周尚书害病在家,恨不得将褚三郎立即推出去也做了死人才好。
“说完了吗?”萧焱的眼中冒出了凶戾的冷光,恶狠狠盯住了所有还在聒噪吵闹的臣子,“一群人活像鸭子叫,吵的朕头疼。再唧唧歪歪,朕挨个拔了你们的舌头!”
他阴冷的脸色当即骇住了那几个御史,这些人哆哆嗦嗦地噤了声不再言语。因为他们知道陛下不是在吓他们,而是真的可能会拔他们的舌头,不久前就有活生生的例子。
为佞王说话求情的同僚除了一个封元危活着去了苏州,其他的下场一个比一个惨,有两个甚至当场撞击而死。而当时,陛下的脸色和语气就和今日差不多,也是犯了头疾。
“好,都没话可说了,那就散会吧。”殿中鸦雀无声,萧焱挑了挑眉,底下的一个人未看,第一个走出了太和殿。
常平跟在他的身后,落后三步之远的距离。
萧焱往建章宫的方向走去,绛色宽袖猎猎作响,脚上黑色的方履硬生生地踩出一阵风来。
然而走到一半,他突然停下脚步转身
,漆黑的眼珠盯住了一身青色皂袍的内侍,是一种叫人后背生寒的目光。
常平感觉到了,当即躬身垂首,而后他一言不发,似是在等待天子的吩咐。
“公仪平,她今日进到宫中,势必会发现朕就是她口中心中的郎君,她会怎么做?()”萧焱冷声问他,目光仍旧刺骨。
陛下并未想过欺瞒余娘子,只是未曾明说而已。余娘子生性柔和,只要陛下坦言担心余娘子被吓到,想必余娘子会理解陛下,接受陛下的身份。?()?[()”常平低声回答,他说的没错,其实萧焱已经算是将答案摆在了余窈的面前,可惜她一直没察觉。
“当然,朕对她那么好,她会立刻接受朕的身份,这些话还用你来说?”
萧焱轻慢地嘲讽内侍说的尽是些废话,而就在这时,尉犇紧急派进宫禀报的人到了。
这人也是在余窈府中干活的一名武卫军,他低声禀报了余窈一大早就去找衙门立女户的事。
萧焱的心中霎时就涌出一股不好的预感,脸色变得异常难看,接着就从这人的口中听到,小可怜已经知道了他的天子身份。
因为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所以一大早跑去衙门立女户。
是要和他撇清关系准备着招赘啊,可他明明与她说准备借医治头疾的由头封赏她,然后就去到林家提亲。
她也答应了,笑的两眼弯弯,嘴巴也翘着。转过来不过几日,不过他迟了一步,她现在居然就要放弃与他的约定和承诺了。
“她做梦!”沉默了只一瞬,萧焱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道,脸上的表情称得上可怖。
***
马车以一种十分缓慢的速度在街道上行驶,余窈等的很着急,探着脑袋往窗外看了好几眼,路上虽然还有积水,可车轮没有受到阻碍呀。
她咬着唇闷闷不乐,在马车停在一片小水洼前时,终于点明了大牛护卫的心机。
“我每月给你十两的月银,你却不肯帮我一个小忙,带我去衙门。大牛,根本不是水多路不好走,而是你压根不想带我去立女户,对不对?”
“如果你不去,我就自己去找。”
她并不傻,垂着头自己下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