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她灵窍未开,刚才力灌灵窍,伤了她。”
穆青云坐在惠和医馆的长椅上,一本正经地跟老大夫解释病情,“给她一丸清体丹,唔,算了,您还是自己看看。”
老大夫:“……”
老人家微微颤颤地摸了半天脉,什么都没摸出来。
病人就是瘫在椅子上瑟瑟发抖,疼得满头都是汗,脸色煞白,所谓望闻问切,这一看就知道是真有病,不是装的。
问题是脉象真没什么大问题,最多就是有点女儿家的常见毛病,只能靠养补调理,没什么立竿见影的好法子。
“唉。”
老人家叹了口气,大体开些太平方子,再配上止痛的方子令学徒们去熬药。
春玲缓了半晌,疼劲儿丝毫不肯消,她承受力倒是仿佛增强了不少,嘶哑着嗓子道:“穆青云,你敢伤我,我夫君不会放过你,我师父也不会放过你,你给我,给我等着!”
一边说,一边白着脸恶狠狠地瞪穆青云,目光凶恶至极。
穆青云说了几句,便坐在门口悠悠哉哉地喝着茶,做出一副等人的模样,听春玲吼了半天,见旁边的九公主直皱眉,不禁笑道:“我现在有点明白,小太子为什么收这人当弟子了,那小泥鳅当年就是个胆大包天的主,五百年前,小泥鳅不知为何恼了在南海游历的青莲女仙青姑,竟然掀起海浪淹了青姑的船。”
“青姑倒是没什么,但他这风浪一起,淹没了南海上两个岛国,还坏了一位天官的人间历劫,王母娘娘大怒,降下法旨,罚他化作礁石,永镇南海,现在也没说什么时候解除惩罚。”
“东海龙王年年都上天庭关说,不过,小泥鳅得罪的天官是个小心眼,一时半会儿的恐怕难消气了。”
穆青云说着便笑起来,低头看春玲,“小泥鳅这样的脾气,收你这样的弟子,也挺寻常的,只是,小泥鳅好歹有能背锅的爹,你师父恐怕没有替你背锅的资格,我还罢了,人在凡间,肉体凡胎,就是失手一下,也打不死你,下回遇到其他人,还是谨慎些吧。”
春玲瑟瑟发抖,也不知是疼的还是恨的。
“我,我师父,绝不会放过你,我要扒了你的皮,制成鼓,天天敲打,天天,天天敲打!”
穆青云诧异:“你这脾气,还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不过你师父没和你说过?他每次在我面前放狠话,自己都要倒大霉,毕竟你们是龙族,我的初始职责,就是帮王母训龙,得罪我就倒霉,那是你们的天命。”
医馆之外,好些禁军侍卫心里仿佛长了草,恨不能赶紧把公主薅出来塞车里送回宫去。
他们看得出来,似乎可能出了神仙打架的事,具体情况一点都不清楚,但大家毫无征兆地遇见这个,都是慌的。
虽说有人回宫禀告,但他们护卫公主,万一出点差错,谁也担待不起,奈何公主从头到脚都写满了感兴趣,他们哪里敢劝?
却说,公主府的护卫一路狂奔,绣衣御史们也纷纷开始活动,基本上穆青云和九公主,押送春玲人到医馆,绣衣御史已经将这几个月同春玲接触过的人都查得清清楚楚。
不过,她口中的师父,众人还是稍微耽误了一会儿这才锁定目标。
主要是根据穆仙子无意中透露的消息,春玲的师父是东海龙王的小太子,那必然是雄姿英发的少年人模样才是。
但春玲口中说的师父,自幼双目便盲,人过中年,早年间就在京城厮混,人称半仙,似乎的确是位能掐会算的神仙人物。
这半仙也很神秘,找他看相算命的人为数不少,可算完之后多是闭口不言,只说很准确。
他自己也常与人讲,天命无常,他只能粗略算出一种命数,也不是一定能作准,大家姑且听一听也便是了,不用太当真。
可他越是如此,信的人便越多。
这几年,这位盲半仙,在京城贵族圈子里,至少是一部分贵族圈子里,已经是个人尽皆知的人物。
也就是他这半仙身份敏感,皇室宗亲,尤其是皇子们都不敢沾,更不敢随意告诉皇帝,否则恐怕要闹出事端。
绣衣御史和护卫这边,迅速将消息传入宫中,皇帝沉默了片刻,目中一下子也是爆出无数的好奇。
奈何他这位永昌帝到底是个皇帝,不能像女儿一样,想蹭热闹,就高高兴兴地跑去蹭,他还是要顾忌身份,毕竟若是胡闹,明天御史们的吐沫星子都能埋了他。
他也只能装聋作哑,交代护卫听公主和穆仙子的便是。
盲半仙人就在芙蓉街的梧桐巷里住,护卫去时,一见古朴而仙气飘飘的环境,心中便存了几分敬意。
这样的半仙,想必什么都知道,所以也就很不必多说话。
“先生,九公主有请。”
盲半仙心里一跳,半是惊讶半是恐惧半是喜悦,居然这么早就和皇家打交道?也罢,早晚有这一日。
他脑海里迅速闪过九公主的所有资料。
果然,皇家的人别管男女,都有一肚子的野心,没野心的人也不会找他。
那九公主是自己找他,还是为了四皇子?
若是为四皇子,未免太急切了些,四皇子今年才十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