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青云撩开车帘后顾,竟见无数百姓一路跟随,不禁有些羞涩。
她以前读故事,看电视,看到这场景,心里总会犯滴咕,会尴尬,没想到她也要经历这么一出。
除了有些羞赧,心中也豪情倍增。
她穆青云这样的一个小人物,命运给了她如此机会,若不能豁出性命去把这事做成,那真是老天都要看不下去了。
“阿娘,小姨在哪里啊?”
张秀秀牵着女儿安安的小手,笑了笑,俯下身抱住她,“阿娘已经看到了。”
她本来是想去寻岳青青的。
虽说当年她和岳青青的关系也不算亲近,可到底没什么仇怨。
如今这位是何等人物,都不用多照拂,哪怕只是和她说几句话,表现出半分的友善,他们一家就能得到平常奋斗半辈子也得不到的东西。
张秀秀从不是那种脸皮很薄的女子,为了过得更好,她很愿意把脸皮往地上扔。
再说,和自己的妹妹服软,又有什么好丢脸?
一大早得了消息,张秀秀特意换上了一身以前在闺阁时穿的旧衣,带着女儿一路赶到体育馆的广场处。
她盘算许久,要怎么在公众场合创造一个机会,让岳青青同她交谈,让所有人都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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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机,她能和县令,县丞,还有云城这一干大人物都拉近关系。
丈夫这些年没考上官做,其实不是学识不够,只是差几分运道。
现在,她就能帮自己的丈夫把这几分运气给争回来。
“哎。”
“阿娘?我们不去找小姨吗?”
张秀秀把安安抱得紧了些,面上露出几分似悲似喜的奇妙表情。
安安抓着母亲的手指:“我记得的,要问小姨好,要和小姨说话,要小姨抱抱安安。阿娘放心,安安都记得。”
张秀秀一笑,又摸了摸女儿的头:“小姨太忙了,等有机会,阿娘再带安安去看她。”
就在刚才,在体育场,她站在那么多乡亲们之中,看着那座丰碑,忽然就觉得,她所希望的那一切,其实也不是那么重要。
张秀秀听着战鼓声,听着周围的啜泣声,想起这十年的时光,想起被魔物追得四处逃难,心惊胆战的那些日子,心底终究还是明白。
她所拥有的这一点安宁,她们一家能从这乱局中挣扎着求生,是她的这个小妹妹十年里不能归家,每时每刻都在生死边缘徘回换来的。
如果她,当真一定要把她很是熟悉的这些利用的手段,都施加到岳青青的身上,那她就真的丢掉了她生命里特别特别重要的东西。
“有些事,依旧不能做。”
张秀秀深吸了口气,握紧女儿的手,抬头看去,日光穿过层层云朵,落在她女儿黑且顺的头发上,女儿面上的绒毛细细的,很可爱。
“走吧,阿娘给你买糖葫芦吃。”
前几日,张秀秀又见了一次孙玉芝,孙公子。
当年她同孙玉芝订婚时,张蓉蓉爆出已有身孕,破坏了婚礼,也让她颜面无光,她本是要争的,她从小到大,就没有吃过这样的亏。
只后来思量许久,遇到了很多事,总觉得那个男人实在没担当,真使各种手段嫁了,大概也不是好事。
后来她就嫁给云城刘家的公子。
刘家在本地也是大户,知根知底,他们家公子她见过几次,有上进心,也有点本事,而且没有很多贵公子的毛病。
十年来,张秀秀觉得自己没选错人,唯有一点,他们夫妻两个运气不太好。
这些年为了抵抗魔物,选官的考题改革力度又加大了很多,她丈夫偏偏是那类学问很好,在实务上却不大开窍的那类。
近两年,丈夫已经有点放弃的意思。
张秀秀却不甘心,难道她就只配过这样的日子。
尤其是最近张蓉蓉和孙玉芝回乡探亲,两个人好不逍遥。
这孙玉芝就算是个湖涂的,但他对妻子是真心不坏。
张秀秀看得出来,两个人之间早没什么柔情蜜意,张蓉蓉的暴躁和抓狂,都掩藏她拼命要显摆出来的爱情之下。
孙玉芝对她还是挺客气,并非那种一招不爱,随即抛开,反而在衣食住行上,对其毫无亏待。
孙家是由大公子继承了,但孙玉芝也得了一笔丰厚的财产。
有铺子,有庄子,有田亩。如今这些都是交给张蓉蓉打理,可见她这位当家夫人坐得稳稳当当。
张蓉蓉这个人,天性里对爱情有些天真单纯的憧憬,让她这个人变得恶毒而不自知。
她也是这几年见了自家这位好堂姐过日子的模样,才看明白,想明白,当年在那场让自己无比难堪的订婚宴上,她咆孝着说的那些话,竟全是真心的。
张蓉蓉一定要得到孙玉芝,是真心因为,她就是爱上他了。
她理所当然地觉得,她做得一点都没错。
“爱情是没有先来后到,也不受指责。”
张蓉蓉脱口而出的这话,居然不是故意狡辩,不是什么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