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潇承与春樱的亲事几乎是水到渠成,这对儿小鸳鸯的事儿几乎平阳大街小巷都知道了。
“听说霍小将军要娶风月楼那花魁了?”
“对啊!”
花柳巷巷口那几棵大树下,因着天气变暖,几位头发全白的老太太又出来晒太阳了。
“啥时候成亲呐?”
大娘们耳朵有时不咋好用,反正你说你的我说我的,最后能把八卦汇集在一块儿。
“英雄配美人,整挺好。”
“那花魁是春樱不?”
“是!”
“那小姑娘好啊,人好看,心肠也好,之前还帮我拎水桶来着呢。”
“听说霍家有个脑子不好使的小闺女?”说话这个老太太记性不大好,按上辈子来说就是阿兹海默症,记忆碎片断断续续的,有时清醒,有时糊涂。
在旁边坐着一起吃瓜的霍潇龙突然被点名,吃瓜又吃到自己身上了。
小姑娘撒丫子就往家跑。
“谁脑子不好使啊,你看跑过去那个,腿脚多好。”
“那就是霍家小闺女。”
“昂,那就是有人传瞎话,这孩子我记着,我记着……去年……”
风月楼内,岑妈妈把春樱叫到房间。
“咱家闺女出嫁都是老规矩,嫁妆是自己这些年赚的钱,我再给你们添些。”岑昂今天语气很温柔,毕竟孩子都要成亲了,在冲她板着个脸不太好。
春樱眼眶有些发红,不是舍不得风月楼,霍家离风月楼这么近,院子都是通的,自己想回哪儿住回哪儿住。
她就是觉得,自己命好。
真的。
如果当年在牙行遇到的不是岑妈妈,自己会与曼陀一样。
“要成亲了,开心些才是。”
“是,妈。”
岑昂摸了两下少女头顶说道
“曼陀成亲前改了户籍,你要不要也改了?”
曼陀没有娘家,在成亲前拉着岑昂给她磕了三个响头,户籍上填个姓。
岑,岑曼陀。
自此以后,她娘是岑昂,风月楼是她娘家。
知画没改,她有父母,她要留着名字大大方方的带着周宁安回京城。她要抱着爹娘牌位再与他成次亲。
但,岑妈妈在她这儿,与亲娘也没什么两样了。
春樱听到这话彻底哭出声,她早已记不清自己亲生爹娘的脸,好像来风月楼后,整个人就像……就像再投了一次胎似的。
“要。”
少女几乎用尽全身力气才说出这句话。
自此以后,她也有娘,她也有爹,她也有疼她护她的人了。
春樱知道嫁进霍家不会有委屈受,可是娘家底气这件事儿,只有有的人才懂。
“那后日给我女儿摆几桌酒席。”
岑昂思绪回到从前,她之前会爱人么?应当也不会。前皇后把她接到宫里,给她锦衣玉食,给她京城那些大小姐一样的生活。
可是,死了爹娘的孩子,总归是要挨人欺负的。
她们不当着皇后娘娘面欺负,那些宫人暗中给她使绊子。
岑昂在宫内不敢有朋友,她觉着每个人靠近她都是有目的的,她冷血无情,她谨言慎行,她手段狠厉,她是皇后为太子妃培养的管事姑姑。
直到,那年的少女岑昂遇到那个让人如沐春风的女子。
“你叫什么?”
她就坐在那喝茶,旁边的华鸾为她拿来靠背。太子妃眉眼间满是慈爱,问到岑昂的名字。
“奴婢岑昂,拜见太子妃。”
“不用跪不用跪,鸾儿扶她起来。”
华鸾上前想把岑昂搀起来,结果没拉动,少女跟个石头一样跪在地上。
“主仆规矩不可乱。”
那个让人沐浴春风的女人站起身走到她身前说道
“皇后娘娘把你赐给我,那我是主你是仆咯?”
“回太子妃的话,是。”
“那现在,你主子命令你站起来。”
阳光打在女人身上,岑昂抬起头,看着那只伸向自己的手。
少女伸出手,握住了它。
“太子府邸我说了算,我是太子妃,也是你主子,既然你这么听主子的话,那你记着,在我这呢,你不用时不时下跪,也不用把宫里那套规矩用在你我身上。”
“来太子府你只需要做三件事,第一件事用你的手段管好后宅,第二件事若是谁家小姐夫人让你受了委屈记得回来告状,第三件事就是,给我学会笑!鸾儿,给她笑一个看看,告诉这位从宫里出来的姑姑,当太子妃的人是多开心的一件事儿。”
从那天开始,岑昂学会了笑。
她是岑昂,是京城达官贵人中太子妃身边那个不苟言笑手段狠厉的掌事姑姑,只要岑昂往那一站,想攀龙附凤的小妖精心都颤,这要是进了太子府后宅,这少女还不收拾死自己?
她是岑昂,脸上被贵妃娘娘扇了巴掌,顶着巴掌印回来时,被太子妃拉着去宫里讨公道的少女。
那天与初次见面一样,阳光还是打在太子妃身上,岑昂觉着她在发光。
“贵妃如何!我是皇上皇后为太子亲自挑选,从正宫门迎进来的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