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京城
皇贵妃死了,死在了没来到的春天,皇上的青梅竹马死后却不能大张旗鼓的办丧事,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最近正在静养双腿的天子很不开心,没人敢去触他的霉头。
“娘娘,您说您这是何苦呢?明明再等一等,大将军就能为你出气了。”给美人儿捶腿的丫鬟细声细气,说话有些嗲。
女人摸了两下她的头说道
“哥哥是哥哥,我是我,他让我不开心,我也让他不好受。”
经过上次皇上在淑华殿被博古架砸到后,占星堂新上任的堂主给当今天子谨言,萧妃娘娘暂时不适合侍寝,星位暂移,攻克紫徽。
若换做旁人,可能还要降降位分,但这位娘娘不行,人家亲哥是萧岚义,皇上都指望的人。现在萧岚华被拘在宫中月余,也不知什么时候才是个头,相比于无所谓乐在自得的萧妃娘娘,给她周围的太监宫女急够呛。
主子不着急你不能不替主子想,这宫里的人都见风使舵,万一自家主子在吃穿用度上受了什么委屈呢?
“娘娘,您还是和出嫁之前的性子一样。”
“当真?”
“当真。”
床上染指甲的女人笑了,那就行,成哥说了,他最喜欢她的脾气。
“听说皇贵妃娘娘是溺死的,死的可惨了,在井里泡了好几天发臭才被人发现。”
从门外弓着身子跑过来个俊秀太监,小声在萧妃耳边说着。
女人勾起嘴角问道
“忠福,你说这些不会是想逗我开心吧?”
“哎哟,我们娘娘不愧是三宫六院最冰雪聪明的女人,脑袋轻轻一动就知道奴才用意了,奴这不是看您这几天在宫里憋着不开心么。”
“没什么不开心,不用出去争来争去,也不用伺候皇上,本宫还是挺惬意的,然后呢?再多讲讲。”
当今皇贵妃也快五十岁了,也不知道这个年纪的女人脑子里为何还是那些情爱,自从萧岚华入宫独得盛宠,她可没少给萧妃下绊子。
听到她没了的消息,萧岚华也很开心。
“然后,然后皇上想给她办丧事嘛。”
“嗯哼,然后呢?”女人用嘴衔过晴颂喂过来的水果,示意他继续说。
“然后,樊御史就参了皇贵妃一本……”
“参什么啊?学学”
“皇贵妃身在高位,却贪得无厌,于地下钱庄勾结,放贷收利钱,逼得多少人家破人亡……”
小太监学的活灵活现,看的萧妃和旁边的宫女兴致四起。现在屋里没有别人,就只有几个心腹,在宫里,既然决定做了谁的人,就要跟她走到头。
就算你背叛主子也得不到什么好,没人会在信你了。
“咱们皇贵妃可是宇文家的钱袋子,只要我们皇上手头紧了,铁定往人家宫里跑,不去放贷,她哪儿有本事弄来那么多的钱。”
“主要是那位爷刚开始还不承认,就想给皇贵妃娘娘大办丧事,直到御史大人把证据当着满朝文武大臣送到皇案上,圣上才松口。”
萧岚华活动了下久坐的脊椎,发出几声咔咔的声响,随后她慵懒的说道
“咱家爷可不是舍不得人老珠黄的青梅竹马,人家是舍不得钱,那钱呢?”
“钱都被御史弄到国库去了……”
“……”
萧岚华有些无言以对,她赞同,但着实为樊御史感到担心
“这么多年,樊御史还能活着,靠的是什么啊?”
“这奴才就不知道了,反正樊御史朝堂上下没有不得罪的人,人家是监察史,应当……没人……敢动他吧。”
“或许吧。”反正萧岚华是想不明白。
“樊御史不要命呐,他们那些人就是怕不要命的,谁对他动手人死了事小,就怕被他得罪的人被百姓口诛笔伐。”晴颂在旁边出声说道。
美人儿回头看了看伺候自己多年的小丫鬟,点了点她的鼻子说道
“聪明,赏,忠福也是,都去领赏。”
“谢娘娘赏赐。”
是啊,樊御史这么多年还能平安无事稳坐朝堂,他代表的是大燕百姓的民心,只要他在一天,大燕子民就安心一天。
皇上也不傻,他能不懂水能载舟也能覆舟的道理么?
这宫里,可真没意思。
美人儿看向外面开得正灿烂的迎春花,眼睛微眯,她又抬头看着窗外的高墙,就是这人人都期盼祈求荣华富贵的地方,困住了她一生,困住了她最好的青春年华。
她抬起手,看向自己右手之前练刀磨出的茧子,已经没有之前那么厚了。
之前刀痕交错的双手也变得细滑白皙,左手的食指在茧子上滑过,她还是喜欢之前那个在沙场上提刀纵马的萧岚华。
想到这,美人儿笑了。
记忆总在脑海处生根发芽,时间却回不去当初来时的模样。
“娘娘,你说皇贵妃是怎么?……”
掉下井的呢?但后面这话晴颂没说出口,即使屋内都是自己人她也没说,有些事儿大家心里都懂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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