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是温宜君三十三岁的生辰。
江雪凝特地换了明艳的衣服,带了好酒欢欢喜喜的去给他庆生。
他住在小巷里的破落院子里,穿一身洗的发白的衣服,在干木工。
“温大哥…”
温宜君仓惶的回头,看到她出现在门口神色有几分慌乱,放下手里的锯子,“郡主怎么来了?”
江雪凝忍住心里的酸涩,向他晃了晃手里的酒笑的明媚,“来给你庆生。”
温宜君有片刻的恍惚,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今日的确是自己的生辰。
以前的生辰大多是在顾家过的,热热闹闹的坐两大桌,每年都会收到很多礼物,也会被师弟师妹们捉弄。
当时只道是寻常,后来确是他做梦都想回去的曾经。
顾家出事以后他不敢再过生辰,刻意的回避,已经很多年没过了。
“你快进来,院子里乱。”
他搬来最好的椅子和桌子摆在院子里,让江雪凝坐下,窘迫的道,“我这里没有好茶,只有菊花泡的水,你要喝吗?”
“我都可以的。”
青禾特别从附近的酒楼叫了一桌好菜,让小二送来。
江雪凝亲自给倒了酒,“温大哥坐下吃饭吧,别忙了。”
“哎…”
他坐下,江雪凝举杯敬他,“生辰快乐,岁岁安康。”
温宜君脸上露出沧桑的笑意来,两人仰头饮酒。
“我不再是以前的我了,这些年都蜗居在这里,靠给附近的百姓做家具为生,活的很窝囊也很落魄。”
他落寞的看着自己的手,曾经拿笔的手,不仅缺了一根手指头,而且指腹充满了老茧。
江雪凝轻声道,“你还好好活着,已经是最好的安排了。”
落魄也无所谓,窝囊也没关系,只要还活着就好。她更怕,等着她的是一具白骨。
两人又喝了几杯,温宜君迟疑的问,“最近京中有传言,说你是天命所归的皇后…”
他真怕她重蹈覆辙,又帮不上忙,毕竟百无一用是书生,而他连书生都不是了。
“我可当不起天命所归,不过是流言而已。”
江雪凝安抚他,不愿在这件事情上多说。
她这次来有其他的事情,她推给他一个盒子,“如果盛京生变,离开这里,去里面写的地址找我。”
温宜君打开,里面放着银票和一个锦囊。
他最终还是收下了,他想重新来过。
这几年他活的像行尸走肉,但是现在他想强大起来了,这样才能护住自己想护的,不能再继续醉生梦死下去。
“好,我听你的。”
这顿饭一直吃到夕阳西下,一大壶酒被喝光。
温宜君将她送到门口,压下心里的不舍,“路上小心,照顾好自己。”
夕阳洒在江雪凝的脸上,让她夺目到刺眼,她看着他掷地有声的道,“皇权不公便颠覆了这皇权,欠了血债便以命所偿命以血还血。”
“曾经惊才绝艳的状元郎,绝对不止于此。”
说完她踏着夕阳离开,她期待着曾经的温宜君,能成为更好的自己回来。
温宜君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满腔热血重新开始沸腾。
不喜欢这世道,那就去改变!
马车一路往王府而去,停在了门口。江雪凝下了车,进门去。
她没有注意到一只黑的五彩斑斓的蝴蝶,一路跟着她的马车,随着她进了王府。
喝了一盅醒酒汤, 她照例回到书房处理事务。
“萧临风最近有奇怪的举动吗?”
巫锦道,“他最近一心一意的在为大婚做准备,看起来很忙碌。萧家也门庭若市,每天都有亲朋好友,以及成亲要用的各自物件进门。”
江雪凝放下手里的账本,“倒是浑水摸鱼的好时机。”
将离担忧的道,“他这个人城府太深了,马上就要大婚了,却也还是摸不清楚,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有时候未知,才是最可怕的。
江雪凝沉思了一会儿,“尽快将一切布置好,在大婚前夜花夜那晚动手。”
按照西陵习俗,花夜那晚萧家要摆小宴,邀请亲朋好友小聚,萧临风必然会在场。
所有的目光和注意力,也将在次日的大婚上。
将离点点头,“水已经够浑了,早点抽身是好事儿。”
江雪凝吩咐青禾采月,“你们这几日把府里要带走的东西整理好,到时候我们也趁机撤走。”
要不是花颜那边体量太大,银钱和粮食药材这些,必须分批运走,她早走了。
盛京现在充满危机,对她而言已经不是留久之地。只要离了这里,外面天大地大,他萧临风什么也不是。
几人在书房谈到深夜,力求计划严密无漏洞,这才结束这次夜谈。
将离巫锦两人都有事,要连夜出府去。江雪凝在书房坐的腰都僵了,向以往一样准备在院子里走一圈,才睡觉。
她抱着青禾养的肥猫,在院子里放空脑子,漫不经心的走着。
有几只黑色的蝴蝶,借着夜色的完美掩饰,向她飞来。
肥猫叫了一声,浑身的毛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