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婉秀本来还在她外祖母的怀里偷偷窃喜,没想到对方却给了她当头棒喝!
颜面尽失,哪还有继续待下去的勇气,于是她飞快的起身,哭着掩面而去。
杨夫人怒不可遏,抬手就给了杨子安一巴掌!
一个养尊处优的妇人动作能有多快,杨子安若是想躲易如反掌。
但是他并没有这么做,而是生生受了。
杨老爷子有事还未回,他若是在场定然不会让事情演变成这样。
杨子安,不,应该叫钟离鸿轩,京都九大世家之一的钟离世家庶子,从来都不是个良善好欺的!
顶着脸上的红手印,杨子安目光深沉的看向他这位舅母。
“我自认一向守礼,不曾有丝毫逾矩,不知到底做错了什么,让舅母如此愤怒?母亲故去不足三年,我这个做儿子的诚心守孝又怎会有成亲的心思?这一巴掌就当还了舅母这段时日照顾的恩情,年后我就会搬出去。”
杨老夫人心下有些慌乱,她慌忙解释道:
“子安,是外祖母今日着急了才没忍住多说了点。再说了,咱们大安国早就改了三年的守孝期,只一年即可,你不必太苦着自己。”
说罢又转头看向儿媳,一脸的怒其不争。
“行了,你回自己院子里吧,也不知什么时候做事才能长些脑子!”
杨氏哭哭啼啼的捂着帕子离开,被下人看见不知会议论成什么样。
杨子安顿觉这个家陌生不已,他之前感受到的温暖,好似黄粱一梦,皆是虚幻。
杨老夫人又屏退了下人,语重心长的说道:
“鸿轩,你怎会一无所有?父子之间哪有什么深仇大怨,是你的咱们就得努力争取。你脾气也发过了,事情过去这么久你的气也该消了吧?听外祖母的话,年后即刻回京,好好向你父亲服个软……”
杨子安心底冰凉一片,他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两鬓斑白、看似慈眉善目的妇人。
“外祖母,死去的可是您的女儿!她委屈了一辈子,还那么年轻就郁郁而终,您就不伤心么?为了荣华富贵,就真的什么都可以舍弃么?哪怕是骨肉血亲?!”
杨老夫人的脸有些挂不住,一个小辈竟敢如此当面指责自己,她做这些又是为了谁?!
右手用力拍在身边的茶几上,大声呵斥道:
“放肆!你竟对我如此无礼!老婆子我不辞辛苦替你筹谋,你竟不识好歹!”
嗬,可笑至极!
杨子安懒得再多费口舌,一个被荣华富贵迷失了心智的迟暮老人,不值得他再投入感情。
倾身行礼之后,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去。哪怕杨老夫人在身后气的跳脚也不再理会,吼的中气十足,身子骨硬朗的很么!
离开之后,杨子安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派人找宅院。在这里,自己终究只是个外人,之前是他天真了!
……
周小溪这边的氛围却是其乐融融。
她原本打算今日就把准备好的生辰礼送给章娇娇,但二人既然要合作,对方生辰那天自己无论如何也得亲自到场。
好在东西不大,一直放在她的包里并不显眼。
待周小溪一行三人从章家宅院出来的时候,门口已经有一辆马车等着了。
还以为李管事,但一看驾车的人有些眼熟,周小楠脱口而出:
“郝大哥?你怎么来了?”
正是杨子安身边从不离身的小厮。
此时杨子安已经掀开了车帘探出头来,温和的说道:
“我来送你们回去。”
周小溪面露讶异,总感觉此时的杨子安有些不太对劲儿。
小厮驾来的马车十分宽敞,李大力也跟着坐了进去。
车厢中间摆放着一个小炭盆,应该是专门放在马车里使用的。上面罩了铜制的防护罩,有很多的孔洞用来通风。铜罩的边缘用一把小锁锁住,显然是为了防止颠簸。
炭火烧的很旺,不用担心一氧化碳中毒的问题,但周小溪还是忍不住提醒了一下:
“杨大哥,这个炭盆使用的时候要记得时不时掀一掀车帘啊,不然对身体不太好。”
杨子安有些沉默,只低低的说了声“好”再没了下文。若放到平时他一定会打破砂锅问到底。
所有人都瞧出了他的不对劲,有些担忧的看向他。
杨子安打起精神主动开口说道:
“小溪,明天除夕,我可不可以在你们家过?”
“当然没问题,不过杨大哥,你是遇到什么不愉快的事了么?”
杨子安不愿细谈,只有些苦涩的说道:
“我刚意识到,自己竟没有家人。与其在别人家里寄人篱下,跟你们在一起更轻松愉悦。所以,会不会打扰到你们?”
李大力笑呵呵的用力拍了一下杨子安的后背,没有预料之中的软绵,竟然结实有力!
嗬,这小子深藏不露啊!
“杨小弟,你客气啥!住到我那里,咱们都是大男人有啥不方便的!打起精神来,明日可是除夕了,保持好心情明年才能行大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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