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黄愣了一下,没明白孟凉玉怎么说走就走。
他的朋友又是谁?
就在此时,里屋的门开了。
一个高大的身影缓步走了出来,一袭黑衣,绾髻束发,神色冷峻,手中还拎着一柄明晃晃的长刀。
老黄与这人的眼神一碰,心里便咯噔一下。
哐啷啷!
来人随手将刀扔在桌子上,打得杯盘破碎,发出一阵刺耳的响动。
老黄吓了一跳,腾的一下站起身来。
那人已经来到近前,伸出大手按在他的肩膀上,一股巨大的力量将他又按得坐了回去。
“认得我吗?”
来人淡淡的问道。
老黄脸色惨白,强笑一声,道:“不,不认得,朋友怎么称呼?”
“我叫陈棠。”
听到这四个字的一瞬间,老黄额头便渗出一层豆大的汗珠,已经明白了大概。
老黄咽了下口水,猛地起身,想要夺路而逃。
唰!
刀光一闪!
老黄才刚刚抬脚,便发现身下什么东西飞了出去。
紧接着,下身传来一阵剧痛!
老黄站立不住,跌倒在地上,一条腿已经被斩断,血流如注。
“啊啊!”
老黄发出一阵惨叫,痛得浑身颤抖,几乎晕厥过去。
陈棠缓缓起身,踢开凳子,居高临下的望着老黄,问道:“我爹最后有什么话留给我吗?”
“没,没有……”
老黄满脸惊恐的看着陈棠,声音颤抖,牙齿打颤。
“你有什么话要交代吗?”
陈棠又问。
“有,有!”
老黄突然涌起一丝希望,忍着剧痛坐起身来,又跪在陈棠面前,颤声道:“我,我求……”
噗嗤!
他话没说完,陈棠一刀便捅了过去,将胸膛扎了个通透!
老黄双目凸起,惊恐错愕。
“说给阎王听去吧。”
陈棠一脚踹在他的肩膀上,将长刀拔了出来,随手一挥,甩去上面的血迹。
老黄直挺挺的倒在血泊中,登时丧命。
孟凉玉推门而出,看到屋内的一幕,毫不意外。
陈棠问道:“他死在你这里,会不会有麻烦?”
“没事。”
孟凉玉道:“你今晚离开的时候,一把火将这烧了便好,这房子只是我临时住处,没什么东西。今晚县府将会乱成一团,没人会在意一个牢头的死活。”
孟凉玉又进里屋,拿出来一个包裹,道:“里面是恶狼帮的衣服,你换一下。今天的晚宴在县府青云楼的二楼,西面的窗户我做了记号,能看到里面的情况,你找机会出手。”
“还有你让我准备的麻袋绳索。”
“好。”
陈棠迅速换了一身衣服,蒙面巾仍戴在脸上,接过麻袋绳索,塞进怀中。
孟凉玉又叮嘱道:“今夜你出手之后,很有可能会被黑水帮的盯上,群战不比单打独斗,万分凶险,你一定要小心。”
陈棠点点头。
两人准备妥当,离开此地,分头朝着县府行去。
……
青云楼,灯火通明。
一楼分成几桌,除了黑水帮、恶狼帮的一些小头目,还有就是县府的众位捕快、差役。
二楼。
黑水帮分舵舵主丛庆翼,方执事、齐执事,还有恶狼帮的苟营,护法胡万,已经落座。
五人虽然围着一张桌子,表面上还算融洽,面带笑容,但眼底深处都带着一丝戒备。
孙县令坐在主位,旁边还陪着崔召、阎季两位捕头,还有一位空缺着,正是给孟凉玉准备的位置,只不过人还没到。
“这小孟真是误事,这么久还没来。”
孙县令微微皱眉。
崔召道:“大人,既然人都到齐了,咱们就先开始吧,别为了他一個人在这干耗着。”
“也好。”
孙县令当先端起一杯酒,道:“咱们常泽县的两大帮会,今日在这青云楼聚首,实在难得,咱们同饮此杯。”
桌上几人纷纷举杯。
但实际上,几人的酒杯都是沾了沾嘴唇,并没有喝。
孙县令知道这些江湖中人行事谨慎,担心酒水里动了手脚。
他只是笑了笑,并未点破,朝阎季、崔召二人示意了下。
崔召也举杯道:“诸位都是名震一方的好汉,我平生最是钦佩,有什么误会,咱们今天就说开了。”
“不错。”
阎季也说道:“打生打死,最终闹得两败俱伤,实在得不偿失。”
方执事微微一笑,道:“以恶狼帮的实力,想要跟我们来个两败俱伤,未见得吧。”
这句话说得不太友善。
苟营心中暗恼,表面上却笑了笑,道:“恶狼帮的实力,自是不如黑水帮。”
齐执事淡淡道:“之前我们黑水帮死了四位兄弟,这件事恶狼帮怎么说?可有不少人看见,是你苟帮主动的手。”
“此事绝对是误会!”
苟营连忙解释道:“我可对天发誓,那晚我根本就没有离开过恶狼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