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儿,你是长子,也到了选书童的年纪。要切记,书童日后要陪伴你终生,研磨陪读,探亲访友,入朝为官,日常交际等,都需要书童帮忙打点。当然我们这等富贵人家,自然还有其他奴仆做事,但是书童代表主子的颜面,一辈子都掌握在主子手上。底下这十个幼童,都是娘亲精挑细选出来,你可要好好选一选。”
大夫人端坐在上首,殷切叮嘱着由大丫鬟碧绦领进来的魏玉衡。
“娘亲放心,主子就是主子,奴仆就是奴仆,衡儿明白。”
年方9岁的魏玉衡一身红袍,脖子上戴着镶着硕大一颗东珠的项圈,眉眼神采飞扬,但那一脸由内而外散发的富贵子弟嚣张跋扈的气息,生生破坏了一张俊脸。
“自然。”大夫人满意地点头。和身边的心腹嬷嬷红嫂子隐晦地交换了一个视线。
十个男孩,李三月站在第二排最后一个。
这十个孩子都是长的不错,家中贫寒之辈。这次选书童,除了他中选,其他人都被分配到各个岗位上,封建阶级的剥削,从来不看对象大小。
魏玉衡双手背在身后,从第一个孩子身边开始路过。
“鼻子太大了,丑八怪。”
“皮肤太黑,你是烧焦了吗?”
“瞧瞧你的手,那么短,磨墨都使不上力。”
……刻薄的话从魏玉衡嘴里不间歇地吐出,有心理承受能力差的孩子直接当场哭了。
直到对方来到李三月面前。那双靛蓝色靴子,停了下来。
“你抬起头来。”魏玉衡说。
李三月依言抬首,一张单薄清瘦的脸,一双微垂的桃花眼,红唇紧抿,倔强而内敛。
“叫什么名字?”
“回少爷,奴叫李三月。”
“烟花三月,春正好。瘦了点,就你了吧。长的还算顺眼。”
魏玉衡话落,选书童结束。李三月被人领到了属于魏玉衡的“听雪院”。名叫碧绦的大丫鬟叮嘱一番李三月从明天起就要开始的书童工作日常,而后腰肢款款,扭动着走了。
李三月看着分配给自己的一间约10平米小房间,对比原主被卖前的生活环境确实好太多。
李三月从院子花坛内捡起一块小小的石子,在自己房间床头上划下465这个阿拉伯数字。这是原主记忆里,魏府被流放的日子。他需要在那之前,获得魏玉衡喜爱,把卖身契讨过来,到时候自己就是个自由身,任由魏府这群人流放,病死,打死都好,自己大可以在这繁华的古朝代,好好生活下去。
第二日破晓时分,李三月就被人敲响了房门。
“新来的,快点去伺候大少爷梳洗,也不看看几点了,小心发卖了你。”
“就来”
李三月被敲门声吵醒,拿出空间闹钟一看,才5点过十分,外面天还黑着。无奈的的穿好魏府统一男仆服饰,头发用一跟布条绑起来,简单洗漱完,就去厨房提了热水进了魏玉衡房间,在外间兑好热水,防止好擦脸巾,特制的洗脸胰子,牙粉等,然后才进入内间,站在床边轻声喊着。
“大少爷,该起了。”
一连三声,受到惊扰的魏玉衡将床上一本书朝李三月砸来,而后被子拉到头顶继续酣睡。
早已料到如此的李三月捡起掉到地上的书,《春桃酥》,放在魏玉衡床下暗格里面。
这可不是什么做点心的书籍,李三月打开瞄了一眼,里面是连图带字的春宫图。
堂堂大少爷床榻之间看这些糟粕书籍,魏夫人当然知道,甚至连魏玉衡通过府里门房买书的事情她都知道,这也是她乐于见到的。
李三月守在魏玉衡床边,靠着床栏微微闭目养神。
这个时候,主院的大夫人已经熟悉好坐在议事厅里听底下管事汇报工作,二少爷魏玉书已经洗漱好开始晨读,魏老爷昨晚上不知道睡在哪个小妾床上,这对父子倒是如出一辙,要等到吃朝食时,才会醒来。
约莫到了早上九点,魏玉衡伸伸懒腰,终于醒了。看到床头站着的小孩猛然之间不认识了。
“你是谁?碧绦呢!”
“回少爷,奴是三月,您的书童。”李三月谦卑的弯腰行礼。
“哦。想起来了。走,咱们出去吃朝食。我跟你说,老胡铺子的羊肉汤泡饼一绝!”
李三月便伺候着魏玉衡起床洗漱,束发时,一早上没出现的碧绦又来了。昏黄的铜镜内,她将魏玉衡一头墨发用玉簪攒好,又系上两串拇指大的珠子,下面垂着紫红色流苏。
“少爷如今一天天大了,英俊不凡,雄姿伟岸。”
碧绦的手指似是无意的从魏玉衡耳垂划过,嘴里笑着,含羞带怯。
魏玉衡挠了挠耳朵,不太自然的站起身,拽过李三月的手向外走。
“那是自然,我可是魏玉衡!”
李三月将一切看在眼里,碧绦的挑逗,魏玉衡丝毫不知。
魏玉衡不像府里其他主子,出行就必须坐车,那是魏府的象征,他更爱走路。
魏玉衡拉着李三月穿过小角门,来到了人声鼎沸,热闹非凡的大街上。又走了十几米,来到一处摊子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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