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真是太好吃咯!”
柿的嘴巴被塞的满满的,眼里像是闪烁着泪光。
她本来不愿意吃,说是要留下来,但在安柏的霸道要求下,这个想法根本没有实现的机会。
“以后还会有很多好吃的。”
安柏看着四周,破旧的木屋四处漏风,房顶更是破开了一个大洞,虽然被茅草给堵上,但看起来就像是块巨大的伤疤,让人非常难受。
每到下雨的时候,柿就会把所有能装水的锅碗瓢盆全部拿出来,并且要一直守着,等满了就倒掉,不然家里就根本没法落脚。
但就这已经算可以了,住在附近的几户人,连个完整的房屋样子都没有。
被安柏吃腻吃烦了的鱼,在别人看来已经是非常美味的东西了。
毕竟他是武士,每个月可以领到一份还算不错的工资。而其他的普通民众,吃的东西根本无法入眼。
至于种地什么的…
放在一心还健康的时候还可以,现在则已经没有任何土地耕种了,就算种下去,也不可能有收成。
因为谁也不知道明天自己还会不会活着。
“你要去打仗了吗?”
柿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咀嚼的动作停下,“其实就算躲在最后面也没关系的,只要能活着回来就好。”
“哈哈哈,我一定可以活着回来。”
安柏笑了起来,在他看来,面前这个女人更像个非常可怜的小妹妹,苦难虽然从来不曾停止,但她却依旧如同野草一样活着。
“隔壁菊家的男人也这么说过,但他第二天就死了,只剩下菊跟她的儿子,后来她儿子也失踪了,我不想变成这样。”
柿眼里带着清晰可见的恐惧。
“放心好了,你的命运不会这样。”
安柏只能这样安慰,“昨天我被弦一郎任命为苇名国的大将军,以后你就是将军夫人。”
“哈哈哈,安,这个笑话并不好笑,我会好好待在家里的。”
柿压根不信,“伱换了新刀吗?真漂亮。”
其实她已经注意这个很久了,但说出来时,却只是这么轻描淡写的一句话。
“一心大人送的。”
安柏不喜欢撒谎,也不喜欢吹牛,但有的时候,真话往往比假的更像是谎言。
柿闻言叹了口气,“好吧好吧,安你做到了,我已经不担心了,以你的脑袋,一定可以在战场上活下来的。
菊说过,越是一根筋的人,就死的越快,他男人就是那样的。”
“是吗,也许她说的有道理哦。”
安柏收回了视线,“我该走了。”
柿不说话了,将身体扭到一边,肩膀开始上下抽动,显然,她又哭了。
真是固执到让人无奈的女人。
以前安柏听说过一句话,越是知道的少,往往对事物的看法就越绝对,但这样也好,他可以安心的去做自己的事情。
顺利从家里出来,出现在面前的是一条布满泥泞的狭窄小路,在前方几十米的地方,还有一栋坍塌了一般的房子。
那是菊住的地方。
刚刚安柏过来时,并没有看到她,也不知道去干什么了,或许死在了某个角落也说不定。
这就是苇名,这就是这个世界的残酷之处,
一只手搭在刀锷上,他开始缓步前进。
根据永真给的那张纸条上描述,内府的孤影众跟以及一群老鼠,在苇名城一共有三个据点,每个地方彼此之间的方向完全相反。
这意味着他要多走很多冤枉路。
不过无所谓了,反正也只是早晚的问题而已。
永真给的饭团应该足够支撑到他把所有老鼠清理干净。
正想着,安柏无意间发现前方不远处,有一个披头散发,穿着灰色麻衣的女人正蹲在树下挖着什么。
“菊!”
“啊!!”
女人被吓了一跳,扭头看了过来,脸上布满了黑乎乎的污垢,“是安啊!我听说又要打仗了,你也要上战场吗?”
因为某些原因,她的牙齿已经快烂完了,加上那张脸,看起来像鬼多过像人。
但安柏知道,菊是个非常善良的女人,当初柿第一个男人刚死的时候,全靠她教授怎么在山里找吃的,不然早就饿死了。
“没错。”
安柏轻轻点头,“这是最后一次了,战争会很快结束的。”
“是吗,那可真是太好了。”
菊露出了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真是太好了…”
她重复着这几个字,继续扭头开始挖东西。
每个人都有活着的权利,但却不是每个人都有这个能力,有些人可以为了野心不顾一切,但有些却只是活着,就已经拼尽全力了。
……
……
观楼。
永真将一碗惨绿色的液体端到了一心身边。
“大人,改喝药了。”
“已经这个时候了吗?时间过得真快啊。”
一心从恍惚中回过神来,下意识想要去握刀,却抓了个空。
“永真,你觉得那个安,真的能把苇名从黄泉中拉出来吗?”
“